原来真的痛起来时,拿脑袋撞墙是没有感觉的。
我自我厌弃又想起谢惟,气得不断拿手去拍自己的脑袋,最终颓废地瘫坐在床边,大口大口地喘息。
吞了十来颗药丸,缓冲了许久,才渐渐趋于平静。
我绝不可能再回到从前连畜生都不如的生活,哪怕是要我失去生命。
又是一个不眠夜,我爬起来,窗外呼啸吹着风,犹如厉鬼在咆哮。
我找出柏垣给我的手机,打开摄像头对准了自己。
其实有件事我已经想了很久了。
当年林娇娇未能完成的,或许该由我延续下去。
我看见屏幕里惨白着脸没有一丝人气的自己,鬼气森森,似随时会被拉入地狱。
就是可惜生病了。”
我维持不了笑容,推了柏垣一把,他有点生气,“又怎么了?”
我沉默地看着他的脸,忽然觉得很对不起柏垣,我私自把对温司的感情转移到他身上,又把他拖入跟谢惟的斗争之中,这样对他公平吗?
柏垣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是想起伤心事,一把将我紧紧搂住,似是想安慰我,又不擅长做这种事,最终别别扭扭道,“好了,都过去了。”
我埋在他怀里,眨一眨眼,眼泪就掉下来。
点下录制键时,我内心平静得没有一丝丝波澜,我想,倘若谢惟能收手,我能与柏垣善终,那么这段视频也许永远不会有见天的那一日。
我盯着摄像头,没有情绪地慢慢道,“大家好,我叫宋然,K县人,现实名举报省委书记之子谢惟收受性贿赂,对六年前只有十七岁未成年的我实行性,bao力”
视频并不长,我缓慢地阐述这些年来我受的苦,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我明明已经如此平静,但到视频的最后,我才在水雾里看清自己满是泪痕的脸,我如鲠在喉,犹如海中只有浮木支撑的人,“请大家帮帮我。”
我把视频设了私密放在文件夹里,躺到床上,脑子里像是有十几个施工现场在动工,嗡嗡嗡响个不停,我头痛欲裂,忍不住起身拿脑袋去撞墙,一下又一下,用外在的疼痛去缓解内部的撕裂。
恍惚间我竟然想到了谢惟,他也曾做过这样的举动。
我心里清楚我对柏垣不是喜欢,皆因他酷似温司的脸我才会对他起意,但事到如今,我竟后悔起来,他这么好,我却在害他。
柏垣在别墅只待了一天就离开。
临行前,我送他出门,踮着脚在他唇上落下一吻,似恋人呢喃,“我等你回来。”
他揉揉我乱糟糟的发,脚步轻快地出门。
仅仅是几天,我就这么依赖他,他一走,我又开始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一闭眼都是谢惟和贺一斐的脸,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我跟柏垣这段关系总会走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