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到来将他从地狱中拉出,离去时却又将他真真正正变成个疯子。
明昼沿着他第次遇到萧今昂那条路走去,盲道上自行车依旧很多。明昼走得跌跌撞撞,膝盖反复撞到尖锐物体,反复后退,到最后已经趋近于麻木。
地上有块碎砖,就像压死骆驼最后根稻草,明昼不小心被绊倒在地,然后就再也没有力气起身。
他不知道萧今昂去哪儿,更不知道对方何时会回来,只知道这样漫长无尽等待每分每秒都让他觉得煎熬,比从前更窒息。
也比从前更想寻找死亡。
【这场雨过后,切就都结束。】
【烈阳不会再拥有那灼热温度,繁茂绿树也会因为秋天到来而干枯发黄,回想这生,长且无尽,故事却又太短,们终将离开这个世界,像树叶从枝头掉落,像阳光斜移藏入高楼……】
明昼停顿许久,才终于落下最后句话,因为太过用力,指尖直在抖:
【而他还没有回来。】
而他还没有回来……
,在淅沥雨声中在纸上落下个个孔洞——
【这是今年夏天最后场雨。】
明昼低着头,垂眸时候依旧那温和儒雅,外人从未见过他红眼样子。
【从未想过遗忘,可它已经快要结束。】
明昼握笔手有些抖,他不得已用左手紧紧攥住自己手腕,如此平复片刻再继续书写。月色倾洒在纸张上,看不见任何墨痕,只有片千疮百孔洞。
亮晶晶不知何时悄悄跟在明昼身后跑出来。
明昼意识到这个事实后,忽然控制不住闭闭眼,绝望瞬间淹没心头,几个月平静假象终于在此刻被击碎成片,只留下片针扎似细密疼痛。
泪痕打湿纸张,抚平上面凸起孔洞,让人再读不出上面曾经写过什。
明昼慢慢撕下那张纸,碎片雪花似地落在地板上,有些顺着飘到窗外。他像个苟延残喘人,忽然用尽最后丝力气站起身,跌跌撞撞走到门口。
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他只知道自己喘不过气来,他只知道自己该去雨中找些什。
明昼没有带导盲棍,只是凭借着记忆在黑暗中摸索行走,街上空荡无人。急急切切雨打在身上,很快将他淋得湿透,像流离失所孤魂野鬼。
【曾经做过个梦……】
【梦里天光乍亮,晴日如蓝,那是从来不曾触及到景色……】
【记得梦里每个细节、落下每场雨。】
【甚至能回忆起树梢震颤每声蝉鸣,烈阳落在身上时每寸温度。】
【它那真实,却又那虚无,像烧滚水,沸腾过后就是无休止寂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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