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渡月闻言慢半拍看向桑非晚,神情怔怔,似乎仍有些没回过神来。少顷后,他终于无声动动干裂唇,声音沙哑破碎:“……到中洲吗?”
“早就到,见城主直睡着,就没有叫醒。”
桑非晚语罢掀起帘子角,让阳光透入,只见外间赫然是座巍峨显赫皇城,红翎使者奉帝君之命前来迎接十六王城宾客,数千人齐齐策马立于城门五里开外,远远望去凛然森严。
天香城和白骨城人比他们先步抵达城门口,然而也不知发生什冲突,迟迟未能入内,似乎爆发争吵。
天香城主花侵衣素来就不是什好性子。她身着百花纱衣,生得丹唇雪肤,鬓发如云,万分娇艳,竟比烈阳还要夺目几分,只可惜冷厉语气硬生生损些许颜色:“混账东西,天香乃云境四域之,千里迢迢赶来替帝君贺寿,你们竟敢阻拦于,当真是活得不耐烦!”
刀尖力道被挖出来,弹跳着滚落在地,拖曳出道斑驳血痕。
石床上男子身形陡然僵,双目倏地瞪大。头顶紫气散尽,面色苍白发青,好似痛苦至极,几息痉挛之后,直挺挺倒下去。
轰然声,尘埃四起。
粘稠鲜血顺着石床滴滴答答下落,路径蜿蜒曲折,好似血蛇,在地牢中发出空荡回响。
“嘀嗒——”
为首红翎使者抱拳道:“属下不敢阻拦城主,只是帝君有令,各城私兵必须驻扎郊外,不得入内。还请花城主安顿其余随从,仅带几名贴身护卫赴宴便可。”
花侵衣闻言柳眉倒竖,兰袖拂,直接将那名红翎使者从马上击落,冷冷嗤笑道:“混账,本城主素来就没听过这个规矩,帝君难道是怕们行刺不成?!既如此又何必宴邀!”
白骨城主司无咎是名阴气森森男子,他带着顶黑色斗笠,盘膝坐于头青牛身上,闻言“桀桀”怪笑两声:“花城主何必动怒,既然帝君不愿私兵入内,你让他们在城外驻扎便是。芝麻绿豆大小事,何必大动干戈。”
花侵衣闻言抬袖掩鼻,语气嫌恶:“你私兵都是死人,你自然无甚干系!本城主队伍里可都是活生生人,凭什要驻扎城外风吹日
“嘀嗒——”
百里渡月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起来,他无意识攥紧指尖,骨骼噼啪作响,副被梦魇缠身样子。桑非晚察觉不对劲,连忙起身把人摇醒,皱眉低声道:“城主?城主?”
“谁?!”
百里渡月从睡梦中惊醒,倏地睁开双眼,他下意识从榻上坐起身,神情竟显出几分惊魂不定,面色苍白难看,眼底阴霾密布。
桑非晚见状不由得顿顿,出声询问道:“城主可是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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