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宣:“污水已然泼到身上,不想沾也沾,总要查个明白。”
他仍是吃不准对方意欲何为。好奇心也好,别也罢,那人既然已经发现容正青身份,此事便不能善。
容宣自己找那个乞丐也许有些困难,但如果让姬凡帮忙,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他语罢拍拍容正青肩,转身去找容母。
彼时容母正在屋子里数佛豆。她耳朵尖,听见身后脚步声,便摸索着从蒲团上站起身:“是宣儿吗?”
她总是能很清晰分辨出丈夫和儿子脚步声。
:“……难道他发现是官府通缉犯,想要诬陷告发?”
“不,”容宣摇头,“他若真想告发们,直接去衙门就行,何必送来张通缉令打草惊蛇。怪,当时就应该把那个乞丐留住。”
容正青短期内不愿离开京城,发妻眼疾尚未痊愈,怎经得起千里奔波。他眉头紧皱,还是难掩冲动性格,掌重重拍在桌上:“宣儿,那个乞丐是何模样,你现在画出来,爹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给你把人找到!”
容宣噎瞬:“……爹,不会画像。”
他只会打官司和写小说。
容宣怕她摔,连忙上前搀扶:“娘,是,您眼睛不方便,怎不坐着休息。”
“无事可做罢。”
容母对屋内环境布置已然熟悉。她拉着容宣在桌边落座,不知察觉到什
容正青闻言梗,时竟不知该说什。也不知他心中是否在后悔把儿子教成个武痴,除会舞剑和靠着不要脸打官司,竟是连君子六艺也没学会。他皱眉咳嗽声,最后只能尴尬转移话题:“……罢罢,去看看你娘吧,她从昨夜开始就直念叨着你呢。”
容正青内心不大平静。他虽然从大牢里逃出来,可那些同僚以及家眷却都枉死在断头刀下。他总觉得男子汉大丈夫,这生什都能担,就是不能担污名,偏偏因为赈灾银事,头上这口黑锅怎也摘不掉。
于是容宣只见容正青兀自走到院外台阶上坐着,个人也不知在想些什。怀里总是习惯性抱着把剑,剑鞘上花纹被他摩挲得已经掉色。就像柄锋利剑,被这官场污浊和茫茫人世磨去棱角,杀不人,也劈不开山,最后只能安躺于鞘,封掩生锈。
容宣见状悄然迈步走过去,撩起衣袍在他身旁蹲下,在院中风摇树枝沙沙声中道:“爹,赈灾银案必有蹊跷。虽是明哲保身之人,可若有余力,也会尽力查个明白。”
容正青闭目不语,片刻后才睁开眼:“乱世之中,命贱如草。个人是无所谓,却不能把你和你娘害,此事你还是不沾为好,水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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