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把门轻轻关上,“在我家。”
“”周达非一头雾水地被再次拖进洗手间,有点儿没太明白这段对话有什么必要藏着掖着。
奥涅金话剧的纪念品是什么
“其实列夫托尔斯泰也没有得过诺贝尔文学奖。”周达非忽然没头没尾地开了口。
“嗯?”裴延一愣。列夫托尔斯泰这个俄国名字让裴延终于想起了今晚最该说的事。
列夫托尔斯泰-普希金-奥涅金-
奥涅金话剧的纪念品!
周达非却不知道这个纪念品的事儿。
“你现在还在喜欢我吗?”周达非直直地看着裴延,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了他身上似有若无的香水味儿。
“对。”裴延也不否认,“这会对你造成困扰吗?”
一个标准的回答应该是:不,喜欢我是你的自由。
可是周达非想了想,“会。”
“”
也有一个人,“周达非摇了摇头,像是觉得有些好笑,”跟我说过同样的话。”
裴延皱了皱眉,心里有点儿不满,“谁啊?”
“赵无眠。”周达非说。
“”
“”
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边想边列举,“乔治奥威尔也没有,普鲁斯特也没有,博尔赫斯也没有,纳博科夫也没有还有,”
“我给你买了奥涅金的纪念品。”裴延突然转到周达非面前,借着身高优势拦住他,“上次去看话剧的时候买的。”
“什,什么?奥涅金?”周达非一愣,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哦,在哪儿。”
典礼的第一段礼乐已经结束,却还没传来主持人经话筒放大过的声音。裴延经验丰富,他明白这是因为自己尚未到场,主办方怕出现直播事故,只能强行拖延时间。
裴延立刻拉着周达非又进了洗手间,现在外面找自己的人一定很多。
空间里响起典礼开始前的礼乐,回声悠长,这首曲子是银云奖的标志。
“走吧。”周达非说,“颁奖典礼你总还是得去。”
裴延有些不太情愿。他难得见到周达非一次,不希望这场对话这么快就结束。
然而周达非却把裴延的不情愿误读成了对没有得奖耿耿于怀。
周达非推开洗手间的大门,裴延迟缓地跟上,脚步声有些拖沓。
赵无眠三个字像个开关,一下子唤醒了过多的回忆,把洗手间内的氛围从理性客观的艺术探讨往旖旎暧昧的方向拽了拽。
“不过他应该是鼓励我。”周达非说。
“我不是。”裴延走得离周达非近了点儿,“我真的相信你会成为最好的导演,而我会满心期待地等着那一天。”
周达非平静地看了裴延一会儿,没有拒绝他的走近。
洗手间内吊着的灯在大面积镜面和地板砖的反光下亮得可怕,照得人一丁点儿东西都藏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