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竟然没有扭头就走。
夏栖鲸大概能猜到他为什跟来。
为证明他“喜欢他”,愿意解他生活,可以为他忍受这些平凡污糟和琐碎。
可琐碎之所以是琐碎,就是因为它是令人不愉快。
忍受下来人,不是以为甘于琐碎,而只是没有别办法跳出这样生活而已。
金湖大学方向刚开走班地铁,下班在8分钟之后。
夏栖鲸在靠近列车末尾地方排队,时屿就站在他身后,穿白色连帽衫和蓝白色块相间抽绳工装休闲裤,身长腿长,五官优越,站在黑压压人群中异常显眼。
有女孩子三三两两地凑在起偷看他,叽叽咕咕地讲小话,不时爆发出阵放肆笑声。
有胆大女孩子跑来问时屿要微信,穿着齐膝盖以上深蓝色百褶裙,衬衫上别着附近职校校徽,两个马尾甩甩,像是偶像剧场景。
时屿拒绝:“不好意思,不用微信。”
地铁站二号线,从西坪路站到金湖大学站,坐九站大概需要半个小时,人四块钱。
夏栖鲸兑两枚地铁币,把其中枚递给时屿。
时屿低头把玩那小小蓝色塑料硬币:“谢谢。”
“以前没坐过?”
“嗯,母亲年轻时目睹过次地铁站坠落事故,后来就坚决不肯们坐地铁。”
就像他大时候曾经在商场发传单,并不是家里没钱,而只是图新鲜好玩,想尝尝自食其力滋味。等到天结束,带着满身臭汗和疲累回学校,脚底都麻木肿胀,只想赶紧洗澡睡觉,什自食其力自力更生,都见鬼去吧。
时屿现在就像当初发传单他样。
天两天,有体验生活式新鲜感;日子久,自然就厌烦。
叮咚。
地
这年头哪有人不用微信。
女孩子知道他不愿意给,也就作罢,略微失望地离开。
时屿在后面被搭讪时候,夏栖鲸就安静地站着等地铁,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他本来以为,以时屿洁癖,大概刚进地铁站就会受不。
那些汗臭味、韭菜鸡蛋味、热烘烘体温,每样对洁癖患者来说都是致死量。
原来还有这层原因在里面。
夏栖鲸本来还想,再怎富贵优渥人家,倒也不至于连地铁都不肯坐。
他刷卡进站,时屿就从旁看着他,依葫芦画瓢学着做。
像个乖乖巧巧小学生。
这会儿正是上班高峰期,地铁站里人头攒动,人肉味儿混杂着韭菜饼煎饺味儿。到处可见拎着磨损皮包、神情委顿上班族,另外就是叽叽喳喳年轻学生,背着巨大双肩包,双肩包上挂满动漫人物挂件和镭射徽章,走起路来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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