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很矛盾的生物,一边可以因为一件事下决心老死不相往来,一边又可以因为另一件事被迫相处,维持微妙的平衡。
陆景初见他这么熟悉里面的东西,便问道:“你以前住过这家医院?”
许蔚明沉默几秒,轻声说:“我父母是在这家医院去世的。”
“……”陆景初愣住。
“他们在车上争吵出了意外,双双受了很严重的伤,在医院里住了三天就离开了,”许蔚明声音有些哑,带着病气又有几分孤寂,“之前在楼下跟我聊天那位是医院的副院长,是我爸的朋友,当初爸妈住院的时候挺照顾的,后来没怎么联系,今晚刚好遇到。”
“不用,”许蔚明清了清嗓,回以一个安抚的笑,“我每次生病都会咳嗽,忍两天就好了,不用担心。”
陆景初强调:“这不是担心,只是对于你送我回来又安排我爸爸病房的事情,出于礼貌地询问。”
不是一回事?
许蔚明没有戳破,笑着说好。
“……”陆景初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被刚才那个拥抱变得有些微妙,为了避免这份微妙延续,他没有再和许蔚明说话,并且在路口时很果断地转身离开。
的嗯。
“医院对面就是酒店,”陆景初说,“你到了之后好好休息。”
许蔚明说好,然后又咳嗽了两声。
住院部和大门是同一个方向,只是在半路口分道,他们并肩走着,短短几百米的路充斥着许蔚明时轻时重的咳嗽。
“医生不是说你肺部没问题?”陆景初狐疑道,“你为什么一直咳嗽?”
说得轻巧。
副院长日理万机,怎么会在凌晨出现在住院部。
不知这份“刚好”里,用了许蔚明多少人情和脸面。
许蔚明冲他笑了一下,“我先走了,明
即便他想将沉默贯彻,可许蔚明还是叫住了他。
陆景初被迫停下脚步,转身问:“还有什么事?”
许蔚明没有说别的,只是告诉他高级病房里的设备的使用,比如小沙发拉出来是一张单人床,冰箱里的饮品和食物都是可以吃的,不会另外计费。
陆景初是第一次了解到高级病房里的东西,新奇却不傻,这就好比酒店的高级套房,里面的东西确实不用单独计费,可都包含在房费里。
许蔚明为他们安排这些,陆景初正好也需要,加上最后缴费肯定是自己来,便没有矫情地拒绝这些好意。
刚刚一直没咳,这会儿突然咳得像得肺炎一样。
“嗓子痒。”许蔚明喉结滚了滚,声音听上去确实有些哑,“可能是因为之前抽了烟。”
陆景初无奈道:“都说了让你别抽。”
许蔚明答应着,又咳两声。
“……”陆景初问,“要不要回去让医生给你开点止咳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