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皓担心肖重云是受凉风寒,伸手去摸他额头,发现温度正常,没有发烧,然而脸上却是滚烫,大约真是不胜酒力。想必他代谢比常人慢,刚才看电影时还好,此时动,酒劲便上来。人喝多以后,千奇百怪,有些人会站在桌子上唱歌,有些人爱脱衣服跳舞,肖重云却不样。他脸色十分痛苦,双手抓住铁栏杆,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睛里空空荡荡,就像灵魂不在这个世界上。他似乎活在另段记忆里,深陷其中,久久不能挣脱。
“肖学长,”周天皓抱住他,“带你回家休息。”
“家”这个字像是根刺,肖重云浑身震。他松开握住栏杆手,摔摔跌跌退两步:“不回家!”
周天皓伸手去拉他,他突然躲步,避开:“你告诉他,宁愿死,也不回家。”
周天皓意识到,肖重云状态真很不对。看电影之前晚餐上,他是开瓶红酒,但是酒精往往是带来愉悦。没有人醉酒,会醉得这
是像小鬼,可是这个影子似乎比小鬼爱笑,可爱些,自己当初应当是非常喜欢过。
肖重云头痛欲裂。
“想起以前位学弟,”他顺着记忆线索,去寻找那个虚幻影子,“曾经对说,指导过他,但是不记得他,很失望。他应当是位极具天赋调香师,现在作品定远在之上。当初大约真指点过他,又不记得他,有时候想起,会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
大约是酒缘故,电影院空气变得有些闷热,肖重云有点呼吸不过来。他知道红酒后劲大,而自己身体又不太能代谢酒精,但是饭桌上周天皓不停地把酒杯推给他。
他把合同拿出来,摆在桌上,说,肖学长,你是前辈,尊敬你,不来虚。你喝杯,改条,喝到你满意为止。
而那是份资本家黑心合同,肖重云想改地方,太多。
肖重云站起来,想往外走,脚步不是很稳,感觉双手坚实地稳住他身体。周天皓半扶半抱地带着他向出口走去,问:“这个学弟是谁?”
“离开法国时候,找他借钱,直没有机会还。”肖重云自顾自地说,“记得他名字,但不太记得他脸……他叫Nicolas,大概是个法籍华裔。”
周天皓明显顿下,扶住肖重云手变得很紧。他似乎原地站两三秒,才将手放松些,以免自己抓得怀里人痛。他带着肖重云往外走:“肖学长,你可能感冒。”
电影院在二楼,外是个天台,靠着铁栏杆可以俯瞰广场上霓虹灯和人群。肖重云出门,就走向那个天台,仿佛刚才被人捂过口鼻,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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