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张强说。
“我们去央美门口。”海哥说。
“望男不是在中央财经大学吗?”陈小慧问。
“她刚走,估计找她哥去了。”海哥盯着手机屏幕,不停地打字,“正好一起见兄妹俩,多热闹。”他点开线人发来的照片,小声嘀咕,“怎么突然这么多记者。”他关掉手机,催促道,“我们快点去,学生午休时候人多,等上课就没人了。”
张强问:“坐地铁去吗?”
女人拍拍海哥的肩膀,说:“老张来了。”她跳起来,朝路对面东张西望的中年男人挥手,“孩儿他爸,这里!”
中年男人张强跨过马路,他提着一兜烧饼,发给妻子陈小慧和妻弟陈胜勇,以及海哥,说:“我刚买的,还热乎着。”
“谢谢。”海哥愿意帮这家人的另一个原因是张强。
张强是个好人,老实憨厚,少言寡语,只知道埋头干活,挣钱养家,他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丈夫,最大的缺点是没有主见。他听母亲的话,听妻子的话,甚至听妻弟的话,从不发表意见,他就像沉浮世间的一截木头,很难定义他的想法。
或者他压根没有想法,像个机器人,按照固定程序走完这一生。
“老张人呢?”海哥站在街口,拿着一瓶矿泉水。
女人紧握手机,回答:“他坐地铁过来,还有三站路。”
“都什么时候了还坐地铁?打车不行吗。”海哥说。
“多贵啊。”女人说,“我看这边起步价13块,真吓人。”
海哥扶着路边的防撞球坐下,耐着性子等待。
“坐什么地铁,打车。”海哥说,他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张强买了五个烧饼,他自己吃一个,剩下一个放进包里。
陈小慧说:“你怎么买多了一个啊。”
“给望男的。”张强说。
“望男才不稀罕这便宜烧饼。”陈胜勇说,“人家飞上高枝做凤凰啦。”
海哥最看不上陈胜勇这副嫉妒的嘴脸,他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他递给张强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喝一口润润嗓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宽敞的街道汽车川流不息,女人站在路边望了一会儿,说:“也没有比郑州繁华多少嘛。”
“就是,巷子里面都是破破烂烂的平房。”男人说,“我以为这边全是高楼大厦呢。”
“傻逼,胡同里那是四合院。”海哥说,“随便一平米十几万。”他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只听背后一声:“不准抽烟!”吓得他一哆嗦,不耐烦地说:“你管得着吗?”
一位穿汗衫的北京大爷指着公交站上贴的禁烟标识:“这么大的字看不到?抽一次二百。”
“嘁。”海哥把烟重新放回烟盒,装进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