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从校门经过,贺凌从车窗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首都的十月已是入了秋,昼夜温差大,天黑了风就凉,所以江越身上还多穿了件黑色的长衬外套,长裤搭白色球鞋,休闲轻便,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好看。
他的气质是很少见的干净,越是简单的衣服越是适合他,再普通他也能穿出自己独有的风格。
贺凌的座位靠窗,一看就注意到江越,看见他站在夜风里,因为开学前没去剪黑发有些长了,遮住了一半的耳朵。
江越原本低着头看手机,听见大巴车的声音才突然站直身体,和车窗里的贺凌遥遥对视,脸上露出深深笑意,惊喜得如同不期而遇,还抬起手朝贺凌小幅度挥了两下,再目不转睛地送大巴车开进校门。
的人,贺明楼本该是最早发现异常的,可是他却直到今天才发现贺凌根本不是在发脾气。
从第一句话开始,他之后说的每一句几乎都能被称为症状。
他的偏激是有来源的,绝不是一个心理健康的人能说出的话,甚至贺凌的不合群、情绪冷淡待人冷漠、缺乏热情,表达温情有限……他一直拒绝承认贺凌早有问题,直到今天他再不能不承认。
江燕离世时贺凌只有七岁,此后十年如一日的悉心照料他自认无愧于心,他就差把天上的星星和月亮给贺凌摘下来。
时间是他为贺凌付出的一切里最不值一提的,他信心满满交出一张没有一百也该有九十五的试卷,然而他拿到手却发现,不及格。
十一假期,贺凌忙于在峰会上当志愿者,江越其实也没有闲着,保研的事情他答应过贺凌一定会上心,放假自然也得待在图书馆里,拿出该有的态度学。
今晚峰会闭幕式他没告诉贺凌自己会来接他,他总感觉贺凌能猜到,这没来由的直觉在刚才他和贺凌遥遥对视的时候被验证正确,因为贺凌看到他一点也不意外。
大巴车开进校门后,江越没等多久就看见一身西装的贺凌朝自己跑来,皮鞋锃亮,西装熨帖,提着和这身衣服不那么合适的帆布袋跑得很急切,额发都飞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江越收起手机迎上去,手臂一伸先把人抱离地面,贺凌身上的西装都让他抱皱了,脚尖碰不到地。
“老婆,我们为什么没
晴天霹雳。
贺凌眉眼仍旧冰冷凌厉,好像被叫宝宝的火气还没散,“我不要你的钱,要是多得没处花可以给你宝宝留着,一个死了大不了再生一个,这不是你最擅长的?”
这句话说完他的唇角似有一点弧度,似笑非笑,但很快他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消失在贺明楼的视野里,头也不回。
数字文明峰会结束,贺凌跟着大巴车从酒店回到学校,那时已经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