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去,坐上大巴,车子沿着公路直开,慢慢路边出现条波澜广阔湖泊,白色浪冲击着滩涂,芦苇荡连绵不绝。
他下车,沿着公路慢慢走,风贯穿着他身体,呼吸间都是潮湿水汽。
他撑着防护栏爬上去,坐在栏杆上望着前面湖泊,腿在空中不停地晃动。
落日坠在湖泊上方,它在水面上倒映着,波澜湖水也变成片红霞,白茫茫芦苇朝着水面吹,湖面仿佛间起冲天大雾,余晖洒落下来,雾变成红色,吹到芦苇荡旁变成白色。
只鸟飞下来,纪浔张开手。
纪浔停下来,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息,胸腔痛得让他忍不住弯下腰。
这是他最后次叫她院长,从此再也没有院长。
他躺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脑袋充血,耳朵跑得刺痛。他眼睛望着上面树影,眼球仿佛不能聚焦样,无数白茫茫光点在他眼前晃动。
他看见口里呼出来白气,看见树叶晃动,看见天上云。
耳边好像有人说:
去。
风刮在脸上,两旁樟树在不断倒退,他加速地跑,追着前面那辆警车,胸腔发出尖锐痛感,如同溺水般,嗓子里面涌上股腥味,刺得他忍不住想干呕。
他不能停,不能停。
为什就追不上呢?
“后面有个小孩在追车。”前面警官看着后视镜说。
它停留在他手上,不会又冲向天际。
落日慢慢沉入水底,远处只有条红色缝隙。纪浔跳下栏杆,稳稳地落在地面。
他本能觉得今天应该下雨,下,bao雨,砸下应该都是石头,落在身上流出泊泊鲜血,血淌在地上,流到河里。他们会
“帮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姓纪,和个姓好不好。”
“名就叫浔,寻谐音,希望你父母早点寻到你。”
“小浔,你自己叫叫看,熟悉下。”
他清楚认识到,从此再也没有小春,也没有院长。
院长手动下,眼睛酸涩想往外面看,旁边警官呵斥道:“干什,老实坐好。”
“让看眼,看眼。”她挣扎着想往窗外看,又被另个警官牢牢压住,她手腕被手铐弄得通红,哀求道:“让看眼那个孩子,看眼。”
前面警官于心不忍,最终还是咬牙道:“车子开快点,甩那个孩子。”
纪浔感觉自己肺部要炸,大脑嗡嗡作响,他感觉眼前切景物都变成幻影,只有那辆车子快速消失在拐角。
“院长。”他大声喊句,像是用尽全身所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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