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呢?是不
电话还在响。
“电话响不接,这是要干啥呀,有病。”男人偏着头,阴阳怪气地抱怨。
周皓从包里翻出手机,按挂断键,他依然是侧头看着男人。
男人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咒骂句“倒霉”,起身往右挪三个位置。
六月份,正是桑树结果时节,那片小土坡应该挂满紫红色小桑葚,咬口,汁儿迸进口腔,甜甜。
周皓跟主任请长假,买当天飞机票,最早航班是晚上七点半。
回家,周皓简单收拾几件衣服,把银行-卡装进随身背包里。
坐在候机厅里,周皓局促地环顾左右,那些或笑、或说话、或咀嚼食物生动面孔,像是页页翻看连环画,定格在最冷酷无情那页。
他开始焦虑,脸孔呈现出伤心欲绝又可怜无助表情,脑子里止不住地往坏处去想。
渐渐,周皓眼眶红,哭出声。
周皓是在下午上班时候,接到老家电话,那时外面还排着四五个候诊病人,他急匆匆地冲出去,寻处僻静地。
“你奶奶早上起来两边脸肿,下午时候眼睛都睁不开,被送去县医院。”
打电话人是他们家隔壁葛叔,他爷爷奶奶不识字不会打电话,家里也没装电话,周皓就跟这位葛叔互留号码。老两口年纪大,万生个病,烦请他知会自己声。
周皓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可说话还是在颤儿,“医生、怎说?”
“大夫说要检查,让你爷爷跟你说。”
可她奶奶却在这个丰收时节病倒。
周皓收回落在男人身上视线,继续啃着干巴巴面包。
这时候手机又响,这回他没挂断。
“皓皓,你刚才怎不接电话?”江羽骞敏锐地觉察出反常。
周皓把嘴里面包咽下去,拧开水喝口。
广播里提醒着飞机延误,起飞时间推迟到九点半,他啃着从楼下便利店随便买来面包,这时他手机响。
19:42,比平常约定腻歪时间,早十八分钟。
周皓听见,没有伸手接,任由手机铃声在他背包里固执沉闷地响着。
旁边座位上阖眼休息大叔,愤怒地睁开眼,怒目圆睁地瞪周皓眼。
大概是吵到人家,周皓侧头看着身旁男人。
电话转移到他爷爷侯贵手上,老人哽咽不止,“你奶奶、昨儿晚上就说不舒服……”
老人哭出来,说不下去,电话又回到葛叔手里。
“皓皓啊,赶紧回来,你奶奶这次情况像是严重。”
“叔,要是医院让交钱,你先帮、垫着。”
“这叔知道,你赶紧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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