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向洛予森道歉,然后从对方的生活中消失。
洛予森的世界本就不属于他,他只是个误打误撞入境的旅客,目的不纯,手段卑劣,不配留居。
飞白觉得自己的心
夜色渐深,天桥上空空荡荡,唯独他站在那里缓缓送出一口淡白烟气,沉默地望着远处高楼上闪烁的霓虹。
一支烟燃完大半,洛予森轻轻弹掉烟灰,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他喜欢小孩儿,动真心的喜欢。
真心两个字让洛予森怔了怔,他又抽了一口烟,然后走到垃圾桶旁边把烟蒂碾灭扔了进去。
他想要的人,没有得不到的道理,不管是用任何手段、任何方式。
廓。
汽车一路驰过城市夜色,速度快如贴地飞行,洛予森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不想去找飞白,现在见到小孩儿只会加剧他的愤怒,让他重新确认一遍自己被利用了的事实,他拿不准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洛予森眼神冷硬地望向前方,重重地呼吸,连着深踩了好几次油门。
这一幕如果让洛家长辈看到,他们准会惊到下巴落地,从少年时代起就一直稳重成熟的洛予森长到二十八岁,居然跟那些不学好的小富二代一样,大半夜在市区的马路上飙车。
下一个路口突然从斜刺里冲出一辆送外卖的摩托,洛予森紧急踩下刹车,滑行了一段距离之后堪堪让对方安全通过,把一场车祸扼杀在了摇篮里。
飞白被乔立挂了电话之后又在地上坐了好久,想起身的时候腿已经麻了,一不小心摔了个屁股蹲儿。
他疼得龇牙咧嘴,心里却仍然在寻思刚才乔立说的话。
将错就错确实是好主意,但那样对洛予森不公平。
他对不起洛予森的坦坦荡荡,也对不起洛予森的喜欢。
随着因为摔跤产生的痛感渐渐消失,飞白心里也有了决定。
他这才觉出自己失态,先是毫无涵养地中途从小姨家离开,接着又用很有可能闹出人命的车速危险驾驶,简直像是十几岁时的少年血气死灰复燃,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疯劲儿攫住了他的全部心智。
都是因为那个叫飞白的小男孩儿。
洛予森觉得自己有必要冷静一下,他看到不远处有座玻璃天桥,便把车停在路边,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天桥底下有家小超市,他进去买了包烟,一边上台阶一边粗,bao地撕开包装,拿出一支抿在唇间点燃,明亮火苗映出他眼中复杂情绪。
洛予森是在父母去世那一年开始抽烟的,他没什么烟瘾,只觉得压力大的时候来一根多少管用,后来私人医生建议他戒烟,他自制力一向很好,说戒也就戒了,后来再没碰过,没想到多年以后还会遇到这么一个需要尼古丁熏染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