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绮皱着眉,轻轻咳嗽声,意外地发现自己今日茶还是喝得太少,嗓子干涩得厉害。
他抱着被,在最里面躺着,脸色红阵白阵。
李成绮拿手按发疼眉心。
他先前想,谢明月若是明知他是李昭而对他动情,那是欺君罔上,胆大包天,死不足惜。
但谢明月知不知他是李昭尚不可知,他却真知道谢明月就是谢明月,那对自己十几年竹马、防备又倚重臣属有欲念,李成绮自己,更算不得明君
李成绮洗漱解发更衣。
他诸事做完,环顾四下,发现陈设竟与十几年前无变化。
精细,齐整,桩桩件件都极有规矩和条理。
李成绮往床上倒。
床铺上似有似无药香与木香萦绕在他鼻尖,靠近谢明月便能在他身上闻到这种味道。
他觉得不对劲。
很不对劲。
但他是皇帝,不应该住在客房。
所以他住主人房间,是天经地义。
李成绮做储君时夜宿谢府,也是住在谢明月房间。
两婢女提灯,四护卫在后。
满空来站在李成绮右下,手指不自觉地捻捻,竭力压下焦虑。
上次李成绮来是以客身份,自然住客房。
但今日,他光明正大地来谢府,至少谢明月与谢澈都知晓他身份,那他定然不能宿在客房。
饶是李成绮有心理准备,看见那房间还是忍不住脚步停。
展颈,他若,伸出手。
护卫都在门外。
满空来攥紧宽大衣袖。
他机会,实在太少,必须,击即中。
李成绮放下书。
李成绮怔然须臾,猛地想起谢明月打他手心那天晚上。
两人靠得太近,谢明月身上香气清晰可闻,又被酒味与热力侵染,苦香本该寒凉,那天晚上,却炽热逼人。
床帐内实在太热,滴汗,顺着谢明月下颌淌下。
李成绮面无表情地往里面滚。
那种香气反而愈发明显。
何况,谢明月今天晚上又不在。
李成绮想想,还是点点头。
婢女为他开门,将李成绮怀中困得要命小狗抱走。
李成绮走进房间还觉得仿佛有哪里不对。
好像又哪里都对。
“是这?”他怀疑道。
两盏颜色素淡灯悬着,不知用什固定,即便夜里有风,仍旧动不动。
像两瓣小月亮。
婢女躬身道:“是。”
李成绮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下。
门,被轻轻敲响,个秀丽剪影站在外面。
响声惊动满空来,他下松开手。
李成绮道:“进来罢。”
婢女推开门,朝李成绮见礼,道:“郎君,房间都收拾好,主人请郎君过去休息。”
李成绮抱着狗起来,随婢女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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