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人裹得严严实实,除脸与手,半寸皮肤都不曾露出来。
李成绮随他往里走,身上热气顷刻间消散无影无踪。
吞星台高数十丈,层层蜿蜒而上,宛如塔楼般,中间空荡,只漆黑台顶,却还露着数百孔洞,隐隐能从中看到夜空。
吞星台只有黑白二色,乍入其中,宛如人行山水画般,墙壁雪白,而木梯、书架漆黑如墨,地面以大块黑金石铺就,錾
李成绮在床上安静地坐半个时辰,才缓缓压下异样。
有宫人隔着床帐道:“陛下,国师邀您五日之后于吞星台叙,不知您可愿意前往?”
李成绮吐出口热气,“去。”
他躺在床上,至夜半仍未睡着。
白日天刚明,李成绮道:“来人,去告诉谢侯,孤这几日身体不适,便不劳烦谢侯讲课。”
他这时候已经清醒,虽比不得没喝醉时,但比刚才已强上太多。
手心麻肿,他将手平放在膝盖上。
他深深地吸口气,双颊仍旧滚烫,烧起来得不仅是脸,还有其他。
李成绮狠狠咬牙。
那感觉顺着脊背爬上来,几乎让他坐不稳。
谢明月慢慢道:“若碰到心怀不轨之人,或受其所害。”
“朝皆是忠贞之辈,”李成绮顶嘴时思路很清晰,“心怀不轨之人在哪?”
指尖在他鼓起红痕上轻轻划过。
李成绮疼得轻嘶声。
“陛下觉得,在哪?”谢明月问。
青霭担忧地看眼紧闭床帐,道:“是。”
他自去禀报谢明月,谢明月静默几息,只平静地回应,“知道,请陛下好好休息。”
……
五日后,吞星台。
时值夏末秋初,白日热气不散,晚上却清凉,吞星台内与外更是两个世界,甫踏入正门,但觉寒气扑面而来,竟能冷人打哆嗦。
他没伤到那只手用力按下眉心。
孤定是,有些问题。
不同于李成绮纠结,在外面劈木头谢澈显得十分乐呵,劳累之后脑子反而没那多想法,看见谢明月出来还打个招呼,“同您起回府。”
谢明月轻轻点下头。
谢澈累几个时辰,走路时喘气便比以往沉重,因为没有注意到,他身边纤尘不染谢侯,他名义上父亲,呼吸竟有些紊乱。
李成绮张张嘴,但没发出声音。
谢明月淡色眼睛与他对视着,他仿佛被条蛇盯上,不仅怕,不仅警惕,还有些恐惧与防备交织而形成兴奋。
“陛下不妨好好想想。”谢明月拿开手,冷冰冰东西下消失,李成绮只觉掌心比从前疼上不少,“今日陛下醉,事情臣明日再和陛下说。”
戒尺被轻轻放到桌上。
李成绮紧闭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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