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准备的香槟酒不合口味,夏璨浅尝一口就皱起眉。
傅季庭从旁边注意到,顺手把香槟杯接了过来。这是他们在家中生出的默契。夏璨吃到不喜欢的菜,会整盘一口不再碰,哪怕那道菜有其它他喜欢的配料。夏璨的不喜欢是干脆利落的不喜欢,附带着的一切都不愿意耐心地去尝试着改变主意。每每这时,傅季庭会把那盘菜挪到离自己近的区域,下次不会再做。
傅季庭拿走酒的动作夏璨也自然接受了,他觉得那酒难喝,举办方选酒只知选贵不懂挑好,品味有够差劲。
当他看到傅季庭去酒水区给自己拿别的饮品时,他又分了神,思考起傅季庭是否属于那“附带着的一切”。
傅季庭回来时,夏璨仍是若有所思,“怎么了?”
“那我呢?”
我也说过你,看不上你的身世背景,傅季庭,你有被我伤到吗。
周围说说笑笑、举酒碰杯,他们俩的沉默则短暂地将彼此隔绝在世俗之外。
傅季庭不想浪费每一个与夏璨的心单独碰面的浪漫时机,顿了顿,他的回答与受伤那些伤心事无关。他告诉夏璨:“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夏璨没得出答案,干脆先不想,向他微抬了下头,示意他看向另一边。
原来是乔老爷子刚到场,正在跟旁边几位闲谈。看动作和样子,估计是对方要引荐谁给他认识。
乔老爷子是商界的泰山北斗,与另一位大人物晏文佳被戏称为同时期企业家们的“两大山”,既是阻碍的山,也是可依靠的山。不同于晏文佳儿女众多,各个出息,可以彻底放手,他早些年有过与妻子“退隐山林”、环球旅游的打算,可惜后辈不争气,惹了不少事端,不得已还是得偶尔出来帮衬。
夏璨说:“以前上学的时候,我爸妈还有二叔他们带我去跟他吃过一两顿饭,上回跟我姐来也去跟他打过招呼,老大爷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这样,等下我带你过去,
傅季庭温情地说:“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只要你开心,只要你允许我爱你。”
又是恳求允许。
被允许的爱意与擅自喜欢大有不同,犹如单行道上排队苦等的人得到VIP资格,多了最直接的机会与优先权。而在被获得资格的同时,单向之路便出现了扇通往双向的窗。
求得VIP资格的人耍了拙劣的小聪明,夏璨同样可以将“开心”与“允许”当作前后矛盾拼组在一起,以“你别喜欢我、别爱我,我就很开心”狡猾回绝。这句他眨眨眼就可以冷淡说出口的话,不知是没多想还是心软,最终没对傅季庭说出口。
“矫情。”他小声吐槽了一句,扭过头去拿侍者托盘上的香槟酒,以掩饰自己不太自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