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有一次,跟他出去一起到公园玩,在我眼前不远处,一个小孩掉进水里了,我的第一反应是要去救他,而大哥却拉住了我,叫我别乱动,他只是面色平静地拨通了报警的电话,堪称沉静地站在原地,将我牢牢锁在手中。
那个小孩从疯狂挣扎到奄奄一息,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生命的脆弱与沉重,我一度因为过于的同情而朝周围的大家请求:“救救他呀……谁来救救他?”如果不是大哥拉着我,我一定会义无反顾地跳下去吧,即使那时的我并不会游泳。
跟我不一样的是,大哥全程都十分冷静,乃至冷漠,他将我抱到公园的长椅上,告诉我如果救援人员来得不够及时,那小孩或许就真的会死,他摸了摸我的脸,他说:“这就是现实。”
所幸,救援人员在最后一刻到了。
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回公馆的路上又哭又笑的,而大哥却只是问我:“刚刚,小灯会不会觉得哥哥有些太过冷漠?”
就是为什么大哥后来对我异常好的第一层原因吧。
虽然后来我知道,其实他并不如我想象得那般完美,正如老爹和季枭所说,他是一个虚伪、狡诈、阴毒甚至不择手段的人,但我依旧无法讨厌他。
这是因为我知道,他并非完完全全的表里不一的,他曾说过,他喜欢那种好像守护着什么的感觉,那会让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么肮脏,那让他能够说服自己,自己也是值得被信赖的那一个。
对,如今回想起来,我才发现大哥其实早熟得可怕,在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便对自己有了极为清晰的认知,他知道自己应当去做什么,他甚至知道自己内心有一些可怕的想法……偶尔,他甚至会将那些想法原封不动地告诉我。
可约摸那时的我真的足够迟钝吧,没有什么原因,我只是单单纯纯地喜欢着这样一个温柔的大哥哥,所以无论他对我说什么,我都想:“哦,原来是这样的吗?”
我摇头,跟他说:“可是哥哥打电话了呀,你做了正确的事情嘛。”是,正确的事情,在我看来,只
他说,小灯能给哥哥一种十分安心的感觉呢。然后我就会说:在哥哥身边我也觉得很安心。
其实少年便是少年,相信那时的大哥也产生了那种近似于“第一次有人这么信赖我”的感受吧。
而直到季枭出现之前,我跟大哥的关系都是顶好的,我不是一个道德感很强的人,很多时候发生的许多事,我也最多只觉得:原来是那样呀。
所以,当季枭说大哥虚伪、造作的时候,我的内心其实并没有多余的感觉,我不会产生:大哥太坏了!他竟然这样做!的想法,因为我知道——
他就是这样的,顺理成章,无需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