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门的力道很大,哐哐的,以及门后他恹恹的嗓音,听得出,他正压抑着怒火。
他有什么资格发怒?将自己的身躯蜷紧,我闭上眼,干脆无视。
然而五分钟后,门还是被打开,季枭甚至都没让它发出什么特别大的响动,传统的开锁技能,以往所卧室门的时候我已经领教过一次了。
微微侧过身子,坐在
我就是不可抑制地感觉到恶心,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当我看见季枭左拥右抱的那一刻,我不禁联想到了数年前,在一场宴会中,当我和他一同看见一个搂着数位美人的男子时,他怀着傲慢的神情,对我说的话。
他说他要让我变得像那个男人老婆一样可怜。
季枭这个人,从来都算得上是言而有信,自刚开始的接管家主的位置,到后来的占据公馆,甚至如今,我彻底成为他的仆人。
不知不觉间,他当初的狂妄之语如同诺言般一一兑现。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如果我真同他结了婚,他就会让我面临那样的结果?
静,喘息或是轻笑,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又全然安静了下来。
不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到季枭那边,他哪怕再发出什么令人惊诧的声音我都懒得回头去看一眼,我怕伤着我的眼睛。
最终还是季枭主动将话题带到了这次的要事上,季枭用眼神略一示意,孙公子立马就心领神会地要那几个小姐少爷离开了。
而我……他俩虽是没赶我,但只听了两句,我便明白再听下去可能对我不会有什么好处,于是便故作轻巧地站起身,跟眼下两位打了声招呼后便离开了。
离座的时候,室内出奇的安静,感受得到季枭有如实质的视线,听着自己的脚步声,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忍住不蹙眉的。
遥想当初,十八岁的夜晚,那时的他还是一个黝黑且面颊脏污的少年,他抬起下巴,神情倨傲,带着些许狂妄与憎恨,对我说:
“我要把你卖到妓院。”
好,很好,季枭的一切我都算是一一领教过了,从前我没看透算我倒霉,而如今……他休想!
将自己的身躯浸入水中,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沉思着,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
直到门外响起阵阵敲门声,季枭高大的身躯映在雾面玻璃制成的门后,他说:“开门。”
走上楼梯,我发现张管家今晚不在公馆。
以往,季枭明明是不会将这种客人邀请到公馆来“玩”的,今天倒是开了次头,颇为讽刺地,我笑了笑,旋即推开了浴室的门。
上楼后的第一时间,自然是去洗澡的。
虽然昨晚才洗了澡,但此时无论如何得再洗一遍。
虽然方才举止和言谈我都表现出了从容,但毋庸置疑,内心深处,我的真实感受是无法掩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