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怔了怔,眉心拧了起来,低沉的音色里压着怒意:“他疯了吗,这种时候交权?”
从沈赵大战之时他就一直在担心。沈老爷子不会容忍一个随时可能失控的继承者掌权,就算当时为了家族利益不对他动手,也必会秋后算账打压沈流。秦穆知道自己夹在其中帮不上忙,只会扯他的后腿,所以一得到离开的准许便走了。他相信凭沈流的本事能稳住阵脚走上高位,却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轻易地将权柄拱手相让。
“这一点不用担心。”楚煜缓缓道,“从明面上看沈流失掉了实权,实际上集团的关键位置都放着他的人,包括新扶起来的副总沈容。他早在离开之前就布好了局,沈家的命脉仍在他的掌控之下,他若想要,随时可以取回一切,他若不想要,也没人敢轻易动他。”他顿了顿,“况且他身后还有我。”这句话说得沉稳有力,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秦穆立在落地窗前,轻轻
绑折磨得难耐求饶的样子,低声自语:“活该。”
北纬听到他说话,瞪着碧蓝的圆眼睛无辜地望着他。秦穆轻笑起来,轻轻刮蹭它的下巴:“没说你。我说得是外头那只坏猫,又粘人又狡猾,满脑子的鬼主意,一点儿都没你们可爱。”
北纬满意了,眯着眼舒服地一动不动,喉咙里发出了咕噜的声响,大度地放过了他大逆不道的“外头有猫”。东经有点儿眼馋,把前爪搭在沙发上粗犷地喵了一声。秦穆索性将它也抱上来撸了两把。两只猫儿压在胸口沉甸甸暖乎乎的,仿佛将满屋子的空寂都驱散了。
第二天一早秦穆便赶去律所见客户。他最近一直在忙公益性的案子,周弋威胁他说再不赚钱律所就要倒了,到时候要把他的电话号码写到重金求子的小广告上满大街贴。秦穆遵命“回归正业”,一出山就接到件跨国企业并购的大案子,整间律所都忙成了陀螺。傍晚时分,他正埋在合同文书里加班,接到了楚煜的电话。
“我觉得应该知会你一声。”楚煜开门见山,“沈流在医院。”
YXDJ。
秦穆心头一震,脱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问题,别紧张。”楚煜说,“他从昨晚开始发烧,今天撑了一天热度没退下去,刚强行送他去了医院。医生说是病毒感染,有一点肺炎的迹象,需要静养。他这回来得仓促,身边没带人,我暂时让他住院了,也方便照顾。”
秦穆沉默了片刻,问:“他为什么会来K城?”
“据我所知,沈流在沈家的内部会议上主动辞掉了集团副总的职位,相当于交出了实权。目前他算是个富贵闲人,手上只剩几个未完成的项目。至于他来K城的原因,我想你应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