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微微愣,亦直白地回答:“不可否认,这些手段有时候能更快达到目。”
“你所谓‘目’是公平和法度吗?”秦穆继续问。
“可以是。”
秦穆对着他沉默好会儿,说:“然而这些手段本身就有违公平。用不公平东西来维护公平,就如同饮鸩止渴,其实是在加速公平崩塌。当个人开始习惯于依仗权力、金钱和人脉,他应该警惕如果有天失去这些后果。当个社会阶层开始习惯于依仗这些东西,那整个国家都应该警惕,底层人们会因为得不到公平而愤怒。”他声音冷而低沉,像是在刻意压抑某种激烈情绪。
沈流盯
“不得,衣冠禽兽。”秦穆回敬。
沈流笑起来:“挺配,走吧。”
车等在地库。这回不是常用奔驰,换辆极其扎眼劳斯莱斯库里南。司机刚要上来拉车门就看见跟在后头陶助理半身不遂似拧着眉毛疯狂摆手,惊呆。在这个短暂时间差里,沈流率先步给秦穆开车门。
陶泽松口气,黑着脸拍拍司机肩膀小声嘱咐道:“机灵点儿。”司机恍然大悟,原来这位是老板贵人,登时打起十二分精神。
陶泽从后视镜里看着并排坐在后面沈皇上和秦贵人,更觉得自己像个憋屈大内总管太监,闷闷地对司机说“起驾……咳不是,走吧。”
接下来这厮肯定要耍太极含混过去。谁知这回他认错认得毫不犹豫:“抱歉,中午是考虑不周。陪你去换衣服。”
陶泽是经过大风大浪,什场面没见过。
不不,这场面他真没见过,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他老板居然……可以这怂吗?
这就道歉?
“下午在忙什?”沈流挑起话头。
“个经济纠纷。”秦穆答。
“你有棘手地方可以告诉,或许能帮得上忙。”
“你‘能帮上忙’是指什方面?”秦穆转过脸直视他,“人脉、钱或者权?”
这问题过于直白。
秦穆向来不爱揪着人不放,点到即止地跟着他去衣帽间。留下脸迷茫陶泽反复思考——这两人到底是什相处模式?
沈流给秦穆选深咖色皮衣和条修身牛仔裤。
秦穆也不拒绝,给什就穿什。沈流用沾定型水手指将他前额头发拢到脑后,又勾着他下颌端详片刻,眯着眼道:“不得,斯文败类。”
秦穆将他手拍开,扶扶碰歪眼镜边,问:“你呢?”
沈流套上是件基本相似黑色款皮衣,显然出自同个设计师之手。他将头发撸到脑后随意地扎把,顿时从商业精英转换成夜店大佬,问:“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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