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技艺精湛的小偷,窃了年华,从房前屋后悄无声息的溜走。沈严如约而至,为他这场自导自演的大戏做最后的落幕。
沈严不解:“为什么非要逼他提出分手?”
沈流答:“为了让他不执著。秦穆是个既脆弱又坚韧的人,他的脆弱源自于年少时的自卑,如果是我丢下他,他就会不断质疑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够好。而他同时也具备一般人没有
他咬着牙将所有的哀伤、痛苦和不舍狠狠压在心底,而它们就像是发狂的野兽,不断地嘶吼挣扎,几乎让他耗尽了力气。
他说:木头,我们一起逃跑吧。什么都不要了,一起走。
而身体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在说——发火吧木头,给我一巴掌,让我滚。
他看见了秦穆的迷茫,可仅仅一刻,那人就说了“好”。
与君并辔,不问前程。
,既单纯又无辜,甚至不清楚沈家是个怎样的存在,不过是碰巧遇上了我,又碰巧爱上了我,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企图心。你查过他,就该知道他的坎坷。他这辈子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我给不了他幸福,至少不该让他受伤害。所以我会放开他,也请你放过他。爸,这是儿子对你的请求。”
沈澜不轻不重地哼了声,脸色倒是缓和了些,冷冷地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距离出国还有两个月,在这段时间里我会把感情处理好,这之后留学也好,结婚也好,接手家族生意也好,我都会遵从你的意思,从此以后……”沈流嘴唇翕动,艰难地将话说完,“我与他再无关联。”
沈澜皱眉:“两个月?”
“两个月换今后的永远听话,一劳永逸,永绝后患,难道不是个合算的买卖吗?”沈流反问。
得一心人如此,今生还有何求?
沈流的眼泪险些掉出来,只能狼狈地低头避开秦穆的视线。
他们去了亭云镇,那儿美得好像世外桃源。
在这场有预谋的别离到来之前,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弥足珍贵。天边的云,眼前的人,甚至池里那堆要洗的鱼都让沈流留恋。有时候他看着秦穆的背影会想——他离开我之后该怎么办呢?他会哭鼻子吗?谁来安慰和照顾他呢?他会不会遇见比我更好的人?他会像爱我一样的爱那个人吗?
想得难受起来,他便转向窗外假装去看对面楼的电视。
沈澜盯着他看了片刻,松了口:“好,我给你两个月,如果你没按时出现在飞机上,我们的协定就作废了。”
沈流扯起嘴角,淡淡道:“放心,我绝不会轻易毁诺。”
第二天一早,被囚禁的青年终于获准离家。
时隔多日,当沈流看见消瘦的秦穆在校门外焦急地寻找自己时,胸口像撕裂般疼了起来。
可他不能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