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倏地停住脚步,他疑心自己幻听了,小心翼翼地呢喃:“沈流?”
对方轻轻嗯了一声。
秦穆握着手机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白。他在颤抖,连气息都不稳了:“你在哪?你怎么样了?你……”眼前模糊起来,有滚烫的泪水从眼眶里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滚落。
“我在南门口。”似乎是信号不太好,沈流的声音忽隐忽现。
“你别挂!”秦穆急道,三步并作两步往南跑,差点儿撞上人。他冲出南校门外,心跳得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目光焦急地四下环顾,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你在哪儿?”
究底。但他们相处了这么久,能看出彼此细微的情绪变化,秦穆察觉到了沈流极力压抑着的焦虑。他旁敲侧击地向爱人剖白,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愿意同担共赴,然而沈流还是什么也没说。
不仅如此,他还失踪了。
那晚两人约好在图书馆见面,可沈流迟迟没来,打过去提示手机关机。秦穆越等心越慌,匆匆跑回家,房子里空无一人。
沈流整夜未归,秦穆一夜没睡。他通过学籍登记上的号码联系上了沈流的家人,对方冷冰冰地说沈流回家了,身体不舒服不方便接电话就挂断了。没过两天从教务处传来消息——沈流请了一个月的病假。这事太过蹊跷,秦穆不知道为什么沈流会不告而别,一面安慰自己他回家了,肯定是安全的,一面又担心他是不是真的生了什么重病,甚至生出了飞去J城找人的想法,却发现学生登记本上的“J城吴山区望海路512号”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地址。
沈流就这样从秦穆的世界里消失了。
“你右边。”
秦穆转过头,看见街边一辆拉生意的黑车缓缓落下后座车窗,露出了让他朝思暮想的脸。沈流看起来有些憔悴,下巴上留着乱糟糟的胡茬,开口道:“上来再说。”
拉开后座门,秦穆一眼就看见了他右腿上突兀的石膏,吃惊又心疼:“你腿怎么了?”
“没事。”沈流拍拍座椅示意他坐下,抬手摸了摸他瘦削的脸颊,轻声问:“
那段时间秦穆就像是失了魂魄一样,噩梦连连,心焦忧虑,整夜无法入睡,像期盼过年的孩子一样倒数着时间。然而病假期限到了,人还没回来。再联系那个号码,却怎么也打不通了。
无底洞一般的等待让秦穆在一个半个月里,bao瘦了十斤。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丢进了一片旷野,四下皆是荒芜,找不到出路,看不到希望。
就在他快要崩溃的时候,那人终于回来了。
雨后的下午,秦穆强撑着去学校考试,出考场开机时收到了一通未接来电的短信提示,是个陌生号码。他回拨过去,听到了久违的声音。
“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