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秦穆隔了一张椅子在圆桌旁坐下。佣人送了粤式的早茶上来。饱满的虾饺裹在剔透的软皮里,咬下去鲜香十足,丝毫不比某些高级饭店里的口感逊色。他一口气吃了三只,到第四只的时候瞥见边上的人正看着自己,抬眼道:“要记账的吗?”
沈流笑了:“不用。”
“那麻烦你认真看电视,你这么盯着我我容易消化不良。”
“挺自恋啊。”沈流大约吃饱了,用手撑着下巴,一边看他一边悠然道,“我明明在看虾饺。秦律师,看虾饺犯法吗?”
秦穆噎了一下,不再理他,低头自顾自地吃饭。按照沈流的流氓操行,就算他什么都没吃,估计也能编出一万个“正当观看”的理由来。
门缝里露出了一阵女子的娇笑和惊喘,显然里头的娇客不止一位。
黄敬给他带上了门,看了眼从男人指缝间滴下来的血,皱眉道:“去医院包一下。”又转脸对身边的几名心腹说,“你们几个也别袖手旁观看热闹。里头那位的脾气你们都是知道的,今儿让人这么算计,就算挖地三尺也必须有个交代。他断指头断手的搞废了,这锅就轮到你们头上了,趁现在赶紧好好帮着他查清楚,明线和暗线都盯紧了。那辆车为什么停在了南郊,之后为什么没了踪迹,南边是谁的地盘,你们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几人连忙应声去了。
小会客间里的人都走光了。黄敬推开窗,大股新鲜的空气带着寒冷的湿意涌进来,将室内的烟味吹散了。
他立在窗边,望着漆黑的天幕,轻声说了句:“大雨来了。”
爱看就看好了。
秦穆在一片昏暗中醒过来。他昨晚翻覆许久才睡着,不知道大脑是不是触动了什么“发散性思维”的机关,让他从一个稀奇古怪的梦陷入另一个更稀奇古怪的梦,足足忙活了一整个晚上,整个人都有点昏沉。
外头在下雨。雨点打在玻璃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让将醒未醒的人产生了一种身在家中的错觉。K城多雨,像长情的女子,哀哀切切地哭没个完,将所有人都泡得湿漉漉的,头上能长出蘑菇来。秦穆在熟悉的雨声中迷迷糊糊地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才意识到这里不是他的家。
手机里七点半的闹铃不知道被哪个手贱的王八羔子取消了,这会儿已经快九点半了。秦穆起身套上衣服,简单洗漱之后出门。问过打扫的佣人,在二楼餐厅找到了一边看电视一边咬菠萝油的沈流。
壁挂TV里放着选秀节目,一群穿得很客气的年轻姑娘正在跳舞,满眼是玲珑的曲线和雪白的大腿。
“早啊。”沈流背后像是多长了一对眼睛,头也没回就知道他来了,侧过脸打招呼,“昨晚睡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