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年瞥了他一眼。
迟等直起身子,他端端正正地跪坐在地上,他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放到了白年的膝盖处。
白年的眼睛往下一耷。
迟等说:“白老师救救我,求您让我变成正常人。”
他眼神澄净,脸上表情意外的诚恳万分,“我想跟您谈恋爱。”
迟等认真地说道:“让我不开心的人,我觉得他们应该去死。”
白年皱了下眉,他手指在沙发上叩了叩,暗自记录——这个人的情绪控制能力极差,且情绪易被放大,致整个人的精神失控,被过分放大的情绪控制了自己的行为模式。
白年垂下眼睛看了他一眼,不带感情地问了一句:“你觉得自己想活吗?”迟等像是被这样一句话给问愣住,他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生死这个问题。
在迟疑了好半晌之后,迟等突然身子前倾,他把自己的脑袋贴到了白年身旁的沙发上,他灼热的呼吸喷在沙发上:“我……”白年像是个小学课堂的老师,严厉地斥责学生的坐姿:“坐好。”
迟等的额头在沙发上连续蹭了好几下,他久未剪的头发毛茸茸地蹭到了白年的家居裤上。
“那么叫迟等也是因为脑子里有一个这样的名字?”迟等嗯了一声:“脑子里有声音这么叫。”
白年问:“我的声音?”迟等想了想:“听不太清。”
白年看他:“这个声音一直在?”迟等凑到白年脚边,他眉头蹙了起来:“我从一个很黑的地方,看到了亮光,就往那儿走去。
随后见到一扇门,我打开门,突然来了很多人,他们很聒噪,让我特别烦。”
白年啧了一声,声音中又带上了因为对方答非所问的不耐:“我问的是这个?”迟等舔了舔嘴唇,突然埋怨道:“你脾气好差,我还没说完。”
白年瞥了眼他的手:“把手拿下去。”
迟等放在白年膝盖上的手掌缩了回来。
白年面无表情地垂眼盯着他,冷着嗓
迟等抬起头,他盯着白年,眼神挣扎般的转动数下之后,随后他压下嗓子乞求道:“想活,白老师。”
白年沉默地垂眸看他。
迟等说:“本来无所谓。
但是见到您后,觉得我应该活着。”
白年闻言冷笑了一声:“你是觉得你说这话后,我就应该负担起你没屁用的生命吗?”迟等闻言闷着嗓子笑了一声:“好粗鲁。”
白年瞥他一眼。
迟等说:“之前应该是有声音在叫这个名字,我记不太清楚。
但是走出门后,一切都清晰起来了,声音好像也没了。”
白年沉吟。
迟等就十分委屈地说道:“然后我的头就特别疼,旁边围过来的那群人非常让我厌烦,”迟等顿了顿,突然笑出了声,“我讨厌别人让我感到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