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榛,百般种种,我的过与非诸多,你若心中还怨我亦
沈府早早张罗好了年夜饭,就等二人到了开席。
纪榛已将近两月不见沈家双亲,站在沈雁清的身侧,唤了人后,沈雁清道:“用膳吧。”
沈父近来在市井里棋逢对手,吃饭时还不忘思索棋法。
纪榛听着他们谈话,安静地一直在夹放在他面前的糖醋鱼——他很是喜欢这道菜,一条鱼被他吃掉了一大半,吃到最后都觉着有些不好意思。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他并未那般拘谨了。
纪榛揉揉眼睛坐直伸了个拦腰,“我还没有换新衣呢。”
他说着才精神了些,一番梳洗后随沈雁清出府,快走到门口才想起来自己忘了腊肉,哎呀一声,“裕和的腊肉忘了拿。”
沈雁清把像只要蹦走的兔子似的纪榛拉回来,笑道:“留着开小灶。”
纪榛一听有理,兴高采烈地与沈雁清上了马车。
沈雁清在江南极得百姓爱戴,不过短短两刻钟的车程就被路过的百姓拦了三回。无论沈雁清怎么推脱,那些土鸡蛋和土鸡都能精准地放到车厢内。
莉寄来的。
小茉莉与那教书先生终修成正果,信中字字句句皆是甜蜜。
纪榛由衷为对方欢喜,笑不可遏,他凝视着屋外的浩荡天际,心中畅快又明朗。
如今正是,太平无事,四边宁静狼烟渺,国泰民安,漫说尧舜禹汤好。
众生贺新朝。
月上枝头,一顿团圆饭也吃得七七八八。沈府和官邸距离很近,两人要回去守夜。
纪榛起先还担忧二老会不同意,但直到他坐上马车担心的事情都并未发生。
他摸着肚子,松快道:“今夜的糖醋鱼真好吃。”
沈雁清牵住他的手把玩,“母亲下的厨。”
纪榛一怔,不知道该如何应答。沈雁清轻拍他的手背,又摸到他腕上日日戴着的粉玉,搂着人的腰往自己怀里带,低声说:“她知我有错。”
老母鸡受了惊吓在车厢里扑棱着翅膀,飞了一车的鸡毛。
纪榛双腿缩到软垫上,大惊失色,“沈雁清,你抓住它!”
一阵鸡飞蛋打后,老母鸡总算安静了下来,被老老实实地绑在车头看风景。
纪榛头上沾了几根鸡毛,气喘吁吁地倒在沈雁清身上,揶揄道:“沈大人真是得民心”
沈雁清衣衫也有些凌乱,替纪榛整理衣物,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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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清散值到官邸后,却不见纪榛的身影,待进了院子才发觉纪榛趴在桌子上睡去。
他悄声靠近,拨开纪榛脸上的发,露出睡中红扑扑的脸。
纪榛并未熟睡,被他一碰迷迷糊糊醒来,睡眼朦胧道:“你回来了”
沈雁清拿过一旁的披风给纪榛盖上,“还困就再睡会儿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