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病再加上那箭,终究还是对他造成不可逆伤症。太医坦言他心肺有损,往后吹不得风、受不得雨、费不得神,又苦口婆心道:“沈大人,身病可疗,心病难医,你心思太重太深,若无法自消解,老夫也束手无策。”
裕和将车帘盖严实,忧愁地说:“怎旁人都好,大人你还在咳嗽,莫不是还未药到病除老夫人又该担心。”
沈雁清想到双亲,这才回:“不许将在锦州切告诉父亲母亲。”
车马行天夜后抵达京都。
李暮洄奉命前来迎接治疫*员,此外,*员亲眷也皆翘首以盼。
沈雁清已到锦州治疫近半年,他肩胛骨上箭伤将要痊愈之际,治疫也有些起色。
太医院院判与众多大夫不辞劳苦,日夜研制药方,所试方子过百种。功夫不负有心人,连着服用三日新药疫民咳嗽症状有所减轻,亦不再高烧不退。无独有偶,几个病重疫民试药后皆有所好转。
此消息出,普天同庆。
天子从国库拨款黄金万两,又广发朝中群臣捐资用于赈灾。
夏末秋初,瘟疫肆虐横行半年多,这场造成不知几何人送命天祸终于得到控制。
自鄙,难逃生性多疑。朝中曾拥护废太子臣子被多番打压得全无反击之力,待他朝三殿下继位,必然在劫难逃。
正如蒋蕴玉所言,若非入地无门,也不至于将他们逼至造反道。
纪决漫步于营地里,聚在块儿喝酒谈天将士招呼道:“秦先生,喝口酒?”
他讨小坛子温酒,朝纪榛所居营帐而去。
月华如水,他站在营帐外,还未出声,先听得轻不可闻啜泣。那是极小极弱声音,夹杂在不远处高喝声里,倘若不是有心注意,绝无人能察觉。
王铃枝见父母,下马奔赴而去,含泪道:“女儿不孝,让你们挂心。”
沈家父母见着消瘦沈雁清,亦是潸然泪下。沈母抓
锦州城门打开之时,被困多月百姓皆喜极而泣。治疫*员与太医回京那日,前来送行百姓多得看不见尾。
陆尘和王铃枝策马同行,回忆起这几月惨痛经历,对望眼,皆在彼此眼中捕捉到死生相随情谊。
沈雁清大病初愈,不宜操劳,端坐于马车之内闭目养神,搁于腿上双手骨节棱棱。
裕和探着脑袋往后看,嘿嘿笑道:“大人,百姓都在谢你呢。”
沈雁清听着身后呼唤,并未应腔,只是低低地咳两声。
纪决掀帘手缓缓收回,静立于银辉里。
帐内有人偷偷为远方人低泣,帐外有人闷声饮酒压下恳挚。
酒入愁肠,数不清多少悲欢合离,空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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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夏来,暑气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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