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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燃艾草混杂着浓重铁锈味,整个厢房气息浓稠得令人呼吸不畅。
床榻上不时传出几声咳嗽,搁在塌边手帕开出点点红花,换又换。
裕和围着面巾进屋,见着脸上毫无血色沈雁清用新换手帕捂着嘴,另只手未闲着,正在看新递上来疫况。
十日,治疫药方迟迟未有进展,沈雁清身上皮肉伤开始有愈合迹象,疫病却未有气色。今日太医来把脉,更是直言疫气隐有侵入心肺之势,沈雁清咳血频率
林副将是个粗汉子,哈哈笑起来,连回三个好。
蒋蕴玉捶下林副将肩,“多是时间给你认识,烤全羊架起来吗?”
“早就烤着。”林副将扬手,爽声说,“特地让婆娘把埋三年女儿红挖出来,今夜定与诸位不醉不归!”
行人有说有笑地进城,纪榛跟在纪决身边,憋半路,终是忍不住小声问:“哥哥,他胡子怎是卷?”
纪决忍俊不禁,还未回答,林副将大笑起来,“纪小公子有什想问尽管问就是。”
“赤金在年前场战事里不慎跌倒,摔碎腿骨,当时情况危急,不得已,只好替他做个断。”
马儿腿骨碎,再无站立可能,直到忍受疼痛死去。
纪榛知晓蒋蕴玉有多疼爱赤金,那是他荣耀,他战友,亲自送别可谓是剖心剔骨之痛。对方驯服赤金风姿历历在目,可终难逃战场残酷,纪榛难过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眼睛唰红。
反倒是蒋蕴玉安慰他,“能战死在沙场上,赤金不枉此生。”
纪榛咽下酸痛,道:“赤金有主如此,定也感幸。”
纪榛背后议论人被抓个正着,不好意思地笑笑,又求知若渴地看着林副将。
“阿娘是汉人,阿爹是胡人,他们俩生这个小子,爹老子胡子是卷,小小子胡子自然也就是卷。”
纪榛在京都听惯文邹邹话,时觉着林副将直白用词很是稀奇,原先有些沉重心情也开阔些,跟着真心实意地笑起来。
原来漠北风、漠北人当真与京城天差地别。
纪榛往后看半闭城门,辽阔天际眼望不到边,京都已与他相去甚远。
蒋蕴玉笑笑,又恢复松快语气,“多日不见,你倒是会说话许多”
几人很快抵达城门,来迎是蒋蕴玉副将,姓林,三十左右年纪,留浓密络腮胡。
蒋蕴玉把马儿交与之,对方朝纪决拱手,“纪大人,末将久仰大名。”
纪决道:“已不是朝廷命官,唤纪决即可。”又向副将介绍,“这是小弟纪榛。”
纪榛转转眼睛,双手抱拳,“林将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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