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钟后,主仆二人红着眼睛坐在凳子上直流泪。
纪榛看着吉安满,忍不住咳笑道:“吉安,你流鼻涕。”
吉安随手抹,“公子就知道笑话。”又跑去打水,“拿湿布给公子擦擦脸。”
跑到门外,险些撞着前来沈雁清。
纪榛见到门外之人,脸上笑容渐渐褪去,与沈雁清静看无言。
“沈卿,借步说话。”
二人走至木栏旁,低语声散在风里。
“天下美人无数,纵纪榛有过人之处,本殿也当真不解他给你灌什迷魂汤,让你不惜辞官表态。你救纪决在先,护纪榛在后,而再再而三忤逆本殿,若本殿真要问罪,岂是你辞官就能作罢?”
“你与本殿相识八载,苦劳深功,本殿非背信弃义之人。”
“本殿信你良臣不效二主之心,今日你不以主臣相称,姑且应承你不动纪榛,但你如此纵着他,当酿成大祸,只望你莫要为蓝颜弃前程。”
金,发聋振聩。
陆尘见此,亦迈步行出,“臣愿随沈大人同前往。”
两道如玉身姿不矜不伐立于金銮殿,皆是琼枝玉树状元郎。
天子欣慰,即刻准奏,明日启程。由二人带领太医院院判及五名太医前往疫区。
下朝沈父等不及回府便火急火燎地将沈雁清拉至旁,斥道:“疫地凶险,自有那孤家寡人者授命,你家中有父有母有妻,轮得到你去当这个钦差大臣?”
吉安很快打水回来,拧布要给纪榛擦拭,沈雁清接过道:“来吧。”
纪榛躲避,“自己”
“陛下准前往疫情治灾,明日卯时便得启程。”
说话间,沈雁清手半抬纪榛下颌,手拿湿布轻拭脸上泪痕。纪榛神情怔愣低看着对方,半晌才反应过来沈雁清话,抿紧唇。
沈雁清神色淡然地注视着
“疫区凶险,自行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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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烟雾袅袅。
纪榛被点燃艾草呛得咳嗽不止,想要往屋外跑,吉安边咳边拦,“公子,瘟疫可不是玩笑,你且忍忍。”
纪榛咳得眼泪都出来,手驱赶着雾气,“这未免也太熏人”
“父亲,入仕之前你曾教导为官者当解民倒悬,怎如今倒改口径?若文武百官皆只顾自身,何人为民请命?”
沈父拍大腿,“你真是,叫和你母亲怎办呢?”
沈雁清沉吟,“既担得起百姓唤声沈大人,便不能愧对这身官服。”
“沈卿心怀百姓,本殿甚感欣慰。”李暮洄自檐下行来,深深望着沈雁清,“副史大人当以有儿如此为荣。”
距沈雁清递辞呈已有十日,那封辞呈最终并未抵达天子手中,而是转交到三皇子府,他辞官自然未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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