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沈雁清冷漠眼神,所有话语又咽回肚子里。
“”
沈雁清道:“若是不敢”
纪榛狠狠咬牙,“敢!”
他凭借着对兄长敬爱和骤然爆发孤勇,把夺过瓷瓶,取红盖就往嘴边送。
沈雁清垂眼,“你当真愿意随纪决赴死?”
纪榛怔,他固然畏死,但仍是红着眼睛点头。
“好。”沈雁清踱步向前,走到桌旁坐下,取出个小巧瓷瓶,“如此,你饮下这鸩酒,命抵命,替你救纪决。”
纪榛闻言絮絮发抖,千回百转,沈雁清还是想要他命。
他所以为神明原是再要勾魂索魄修罗。
好?”
兄弟俩连问候对方言语都是相同。
沈雁清用两指扳正纪榛脸,让他重新对准铜镜,实话到嘴边变成,“不大好。”
纪榛双眸闪动,“他们对哥哥用刑吗?”
沈雁清动作轻柔地梳着纪榛发,“你觉着呢?”
沈雁清五指慢慢收拢,冷眼看着纪榛为纪决饮下“毒酒”。
冷液下肚,纪榛什味都尝不出来,手松,瓷瓶骨碌碌地在地面滚两圈,他亦双腿发软地跌坐在地。时热血褪去便是无边恐慌,他想到自己就要魂散今日,捂着肚子很不争气地哭出声。
横竖都是死,纪榛抽抽
“怎,只是说说而已?”沈雁清沉声,把瓷瓶放在桌面,“看来你对纪决也并非你所言那有情有义。”
纪榛惶惶然地迈开步子,喉咙里吞针似,“是不是死,你定会救哥哥?”
他来到沈雁清跟前,双眼盈满泪光,但没有哭,只是死死盯着瓷瓶。
听闻鸩酒剧毒无比,饮下之人会穿肠烂肚,沈雁清厌他到这种地步,要他受尽折磨而亡。
纪榛想询问有没有别轻松些死法,可想想,利箭穿心、白绫吊颈、古井溺水皆般难受,不如刀抹他脖子来得痛快。
纪榛心急如焚,不想此刻还听对方打哑谜。他挣开沈雁清掌,霍地站起来,急着拔高声音道:“你到底肯不肯带去见哥哥,你若不肯就放离府,自己想办法”
沈雁清将木梳“噔”下搁置在镜台上,纪榛微微抖,意识到他再没有底气跟对方叫板,咬唇放软语气,“只是很担心哥哥,不是故意吼你”
纪榛方梳洗过,整个人都带着潮气。沈雁清低眸看着他松垮衣襟,那些附着在皮肉上青红淤痕又不受控制地凭空钻进眼里。
从在郊外将纪榛带回至今,纪榛口中不是蒋蕴玉就是纪决,不然便是休妻决断等碍耳之语,只字未提自己私自离府与人私奔之错,更全然没有半点和他人有染愧疚之心。
死不悔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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