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有很细微、压抑着抽泣声。
“你哭什?”褚越收紧双臂,“宋思阳,回答。”
被窝里氧气渐渐稀少,宋思阳哭得脑子发懵,抽噎着,“没有,没有哭。”
褚越吃力地握握十指,掀开被子边缘,把自己也埋进去。
宋思阳背对着他,在黑暗中他看不见对方神色,却能感受到身躯在瑟瑟抖动。
十八年,太长,长到跟父母相处点滴变得十分模糊。
他不禁想,如果当年没有那场车祸,他人生会是怎样。应该会像所有普通且幸福家庭那般,在父母期待中考个还不错大学,有份还不错工作。
这些都是假设,假设想再多也是不成立。
他真实人生会在盛星成长,会遇见施源和茵茵,会和褚越纠纠缠缠。
都已经尘埃落定事情,他为什还要哭?
下意识反过来安慰褚越,用是褚越曾经哄过他话,“外婆是嘴硬心软,不会真不管你,你别难过。”
褚越不语,耳边忽而响起只有过两面之缘柳鹤对宋思阳忠告——凡事多为自己想想,不要为任何人、任何事委屈自己。
整整十载时光,宋思阳都在为别人考虑。
为褚越先心病、为跟施源友情、为茵茵未来、为盛星往后哪怕当年离开褚越,其中也掺杂太多不得已。
他自始至终为自己做选择就件事:他想要个光明前程,想要给自己更多选择项,因此接受褚明诚资助。可偏偏事与愿违,从他迈进褚家那刻开始,他人生就再由不得自己做主。
他从背后搂住宋思阳,将下颌搁在对方后颈,像有把钝
很小时候他就知道眼泪无用,可这并不妨碍二十八岁宋思阳躲在被窝里无声流眼泪。
床沿被重力压得往下凹陷,宋思阳愣,用力捂住嘴。
室内没开灯,褚越淹没在昏暗里,他伸手握住被子边缘,可躲在里头人却突然与他较劲,按着被子不让他掀开。
意识到宋思阳不想见他,褚越手不受控地颤动。依照他以往性格,他应当强势地将宋思阳揪出来,可是爱生怯,爱生惧,他怕见到宋思阳故作轻松神情,更怕宋思阳怕他。
褚越侧躺下来,连同着被子将缩成团人抱住。
就算是这样,他也从没有句埋怨。
他只是觉得有些累,想休息片刻而已。
宋思阳没等到褚越回话,抿唇问:“有点困,能睡会午觉再收拾东西吗?”
得到褚越首肯,他慢悠悠地上楼,轻轻关门,疲倦地靠在门上。
被窝很暖和,像是母亲温柔怀抱将宋思阳裹起来,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想起自己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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