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点怜爱和同情看着宋思阳,半晌,定定道:“你跟来。”
他再遇褚越多久,便与外界隔绝多久。
像庄园别墅温室里株被精心呵护植物,不缺水分与营养,不必担忧风雨侵袭,可任凭他攒足劲头,也无法窥见外头绚丽多彩霓虹,感知不到温润潮湿朝雾。
透明玻璃房外是望无际蓝天白云。
而天外天,是褚越。
宋思阳结束今日份与褚越通话,对方仍不太放心他,听闻他这几日都待在家中没有出去才平缓道:“过几日去接你。”
姚家用来过年别墅与褚氏总部隔百来公里路程,褚越无法来回跑,将宋思阳留在姚家就代表着两人无法天天见面。
姚家夫妇也逐渐忙碌起来,年初十率先搬回市区房子住,别墅就剩下祖孙二人以及两个帮佣,显得有些清寂。
老太太作息十分规律,近年来开始礼佛,闲暇时间都耗在特地用来念经佛室里,宋思阳除三餐外不常见她。
姚隐是个好动,前两天带着宋思阳在院子里疯玩,把褚越明令禁止烟花炮竹全放个遍,到年十二约着朋友开始往外跑。
他撺掇着宋思阳和他块儿出门,但宋思阳骨子里还是无法习惯热闹地方,再加上都是群半大小孩,便也就婉拒。
他轻声说好,心中却很矛盾。
方面想到要回别墅很是安心,方面又有些舍不得在姚家日子。
长久软禁生活让他也开始迷茫,不知道自己想要究竟是什。
身后脚步声将宋思阳从混沌里拉扯出来,他回头见是何明慧,连忙起身唤声外婆。
老太太手上圈着串圆润紫檀佛珠,八十岁,眼睛却没有半分浑浊。
每天晚上八点,宋思阳会守在别墅座机前等待褚越雷打不动电话,在通话里跟对方汇报自己日行程。
只是离别几天,他就疯狂地想念褚越,宋思阳跟外界错开太长时间,尽管得短暂自由也无法像正常人样有社交活动。
姚隐前天知道宋思阳没有手机时惊讶得险些掉下巴,反反复复询问他原因,被个小孩这样追着问,他答不上来,有点儿难堪。幸而姚隐虽大大咧咧却并非没有心眼,见宋思阳支支吾吾也就错开话题。
宋思阳手机名存实亡,他每个通讯页面都片空白,长久失联让从前有来往朋友都不再给他来信,最近条信息是年前施源给他发简单四个字“新年快乐”。
施源也意识到他通讯软件并不是他在管,除逢年过节会有祝福短信,其余时间并未与他联系——宋思阳亦不想给对方惹麻烦,不会在褚越面前主动提起从前人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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