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听完安慰他，说第二天就给他做饺子，他说他不要，他真
不想吃。
他怕
哭笑不得：“进来啊，又没拦你。”
李迟舒快步走到菜板和
桌子馅料前，眼底是藏不住期待。
知道这是因为他没吃过饺子。
或许吃过，但那是七岁以前事，他没记忆
。
李迟舒生到死，报复性地补偿过自己许多东西：各式各样咖啡机，几十套价格不菲但买来几乎不穿几次睡衣，各种地毯，许多对耳机，不同品牌水杯和台灯……但有些他也从来不去触碰，比方说饺子，比方说汤圆。
“不是。”他急得甚至摆摆手，“饺子……就吃饺子。”
李迟舒抬脚就要走：“下去跟你起做。”
拦着他：“你别去，要现烧柴，到时候熏你脸。”
看他还想争取，又说：“个人做能快点。”
李迟舒这才打住：“……好吧。”
连也成和蒋驰那样触及不到他贫苦局外之人。
可是被他关起来那个李迟舒，越锁就越孤独，越不可触碰就越难以磨灭，最后和那屋黑暗融为体，吞噬他自己。
所以你看啊，李迟舒，你和沈抱山起站在本还可以再破烂点房子里，这个人也不是多遥不可及，你与他之间没有那
大天沟地堑。他也可以吃你吃苦，走你走路。
别把沈抱山关在门外，李迟舒-
和李迟舒铺好床，他站在对面欲言又止：“那间……”
他有次看着电视里家人其乐融融吃饺子时同谈起这个话题——
“小时候想吃，外婆不让。有年大年三十，她从敬老院回来，说给做顿饭，说想吃饺子，她先骂顿，又自己哭很久。说爹妈都死，还吃什饺子。然后第二天，她就回去。可是第二天……”
李迟舒说到这里不再说。
第二天是他生日。
大年初，最孤独人出生在最热闹日子里。
“你——”指指窗台下书桌，“是要看书还是下去玩儿？”
大概是因为放假第天，李迟舒稍微放松点，在楼上做快个小时作业，天暗时就下来，那时已经剁好肉馅，往灶里点火加柴，正边煮水边包饺子。
李迟舒扒在厨房小木门那磨磨蹭蹭地探头。
“马上就下锅煮，”抬头瞧他眼，“饿？”
他还是摇头，试探道：“能进来看看吗？”
“就间，咱俩起睡。”没有给他拒绝余地，“晚上想吃什？”
“呃……都可以。”
“吃饺子吧。”
他怔怔：“……饺子？”
“饺子。”冲他偏头，“你不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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