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和对视眼神传到这里被视网膜前涌出层盐水模糊,举起手背去擦,手上泪渍多,眼里水汽不断。抿着嘴,挡不住鼻腔里憋出声声小兽般嘤咛,奈何呼吸就跟挥之不去委屈样,越憋越堵厉害。最终还是把头埋在哥腰侧被子里呜呜地哭起来。
哥把手放在头上,手指伸入发间按摩头皮。病房里原本静得落针可闻,如今被十七岁少年人阵阵呜咽填满室空寂。
“哥,哥。”低嚎着,带着嗓子近乎恳求哭腔,“不学好
槛后所有对话和场景通通失去记忆,包括是如何跑去第医院。
知觉恢复于看到哥躺在病床上那眼,骇人恐惧在那时才后知后觉取代大脑和身体短暂空白,像蚁噬般蛀空每寸骨骼。
哥老师坐在病床旁边,发梢带霜教授脸上惧色未消,惊慌和歉意争先恐后占据着那双黑框眼镜后面遮盖脑智慧眸子,配合着打战牙关而不由自主颤抖双唇断断续续张合着,对着半失聪双耳阐述这场人祸由来。
逝者带给周遭余痛并未跟随着他起葬入坟墓,过于孝顺儿子把内心哀悸转化成对医生抢救无效怨愤,藏在夹克内侧匕首刺向医生心脏瞬间被哥抢先步拿自己作凶器与被害人之间阻隔,刀尖直指肋骨,差四毫米进入肺部。
信息捕捉于此时而言十分吃力困难,哥脸色苍白昏迷不醒模样包罗所有感官对外界消息接收能力,教授吐露每个字都是扎进头皮根芒刺,故事收尾那刻颅顶也被活活凿破,禾川三月未果凉意在上方倏然聚拢,如盆倾泻冷水冲全身兜头灌来。
被这份沁入肺腑寒惧冻得脊柱僵硬呼吸滞缓,指尖触上哥血色全失嘴唇时是不受控制抽搐抖动。刀刃划在自己肉上那刻才能明白肇事者处理结果以及对他道德指责都是旁观者该忙活事,于当事人而言最重要仅仅是镇痛止血。
哥血止住,痛开始排山倒海席卷而来。心尖位置首当其冲被绞咬得酸疼难耐,而后痛楚便随着血液运输扩散至全身每个角落,此起彼伏,寸寸泛滥。
脑子里紧绷那根弦在哥昏迷过后睁眼前秒拉扯到极限,见到他墨黑眸子找回神采那刻终于无声断裂。
与此同时决堤还有因十几个小时没有合眼而自以为早已干涸泪腺。
张嘴,喉咙由于肌肉莫名痉挛哽得厉害,泪珠子先颗颗滚落下来,好像只有它发泄,声音才能冲破那层阻隔从声带里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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