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祺摇头:“还好,就是习惯了。”春季柳絮花粉最严重,尤其早上他说话带有浓浓的鼻音,声音又不大,不注意听很容易就融进嘈杂的人声背景里去了。因此他后面还说了句什么,郑南与听不清,再问他就说没什么了。
“今天点儿背啊,鸡蛋都不好剥。”他扣得坑坑洼洼,蛋壳连掉了好大块蛋白,齐祺看了把自己那颗剥得很光滑的蛋递给他,“欸,不用,你吃你的。”
回到书店,齐祺打开门锁,等一会儿其他店员陆续来了,互相介绍下,齐祺领他看后门仓库,告诉他在一楼工作做什么。一楼书店工作很简单,就是看着点顾客,把弄乱的书复原就好,收银都不用他负责,是两个年轻姑娘。
“你不会是专门给我整个闲职吧?”
齐祺脸红了,但很快反驳:“今天不忙,明天……要上货的时候你忙,还有导购什么的,阿姨会教你的。”他递给他工作服时两人手又有接触,齐祺缩回去,便转身逃到二楼了,郑南与心里笑他跟个灰姑娘似的。
久竟也忘了是为什么烦他。也许就是因为时间吧,齐祺没有任何变化,他变了,从前反感的单纯笨蛋,现在觉得和这种人相处很轻松。
郑南与是个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他在内心继续剖析自己,一定要说清对齐祺莫名其妙的亲近。
想到了,因为距离产生美,过去齐祺离他离得太近,郑南与受不了他的过分依赖。郑南与是个喜欢独处的人,他可以跟齐祺一起吃饭,但一个人更好。社交距离是个很玄妙的东西,现在两人不算亲密,但又绝不疏远,恰巧是郑南与觉得最舒服交谈的状态。
第二天郑南与开车过去,老远就看见齐祺站在路口,他摇下车窗招手,对方便小跑跟着他的车到停下的位置。
“吃什么?”郑南与问他。
刨去他一楼工作的有四个人,两个姑娘负责收银,一个阿姨和小伙儿负责导购。阿姨姓赵,四十几岁,在书店工作了快十年,领他认每个区域的书。这层主要卖教辅,各个版本要认清才好帮家长孩子找书。赵姨人很亲切,说一遍他记不住,有客人问了他不懂
“你定吧。”
“那就前面那个,”他拍一下齐祺的后背,“别驼背,你找个桌子坐,馄饨吃吗?”
“嗯。”
两人坐定,一位大妈很快便端上两碗馄饨,油条和茶叶蛋垫层纸装在小塑料筐里。那大妈明显是认得齐祺,问他:“朋友啊?生面孔,小伙子挺帅的,常带来吃饭!”齐祺摘下口罩很腼腆地回答是同学,并没答应后面那句常来。他把口罩对折两次用边上的绳套好,然后放进兜里,开始专注地剥鸡蛋。
郑南与也剥鸡蛋,边问他:“你鼻炎还很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