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昌顺理成章往自己钱袋子摸,问多少银子愿意卖,八百两够不够?
——最后那句还没说出口,男主人咧嘴笑,说两块猪颈肉,十斤大米就成。
他被领着去看人时候,囡囡正趴在树根底下扒草吃着玩。那身脏得,指甲缝里都是泥,脸快看不出原本颜色,也不知多久没洗过。
只有双眼睛,瞳仁漆黑,看见谁,眨巴不停,干净得很。
哪里养不起?那时姜昌暗暗在心里责问那位男主人。
才想起他来。念着死马当做活马医,便见。那天师上来就说,他在牢中苦算三年,总算找到能克化妹妹生煞气阳胎。”说到这里,他转而对提灯道,“同你这琉璃灯看生看死大概个道理,妹妹是恶,那阳胎就是善,恶为阴,善为阳,天师说,只要去到某处,将那阳胎带回须臾城,他自有办法调转二人运数——说白,就是找个人给妹妹替命挡灾。”
言至于此,在场都预料到下步是什状况。
“那阳胎,就是囡囡?”
姜昌点头:“奇是,当年府邸奴仆人丁数百,天师非要去寻找那胎。事关自己亲妹妹性命,当即上马,跋涉百里去到他说地方。”
那地方真偏,姜昌记得。荒无人烟,饿殍遍野,他挨家挨户地打听也没用上半天时间——多数房子里头空空荡荡,不是蛛网就是被噬空尸骨,村民看他眼神不是在看个公子,而是像在看块包得光彩照人好肉。
草根都扒得那高兴娃娃,吃什会养不大?
他都没问她名字。荒年乱岁,百姓不鲜易子而食,个女娃算得什?谁还会给她取名字?打出生起就叫囡囡。爹娘光忙着活命都那
姜昌忍着惊骇快马加鞭地找,终于找到那户人家:女主人出去做工,留男主人在家,刚好他来,便迎。两夫妻膝下无子,只个独女。他拿着天师给消息对,果真出身年月甚至生辰都和自己妹妹分毫不差。
起先他还踟蹰,“买人”二字卡在喉咙里怎都说不出口,毕竟这虽是穷苦人家,到底不是奴籍,谁家孩子不是父母心头肉,怎会舍得轻易给人买去?
他还犹豫,男主人却早已看破他此行目,点头哈腰地旁敲侧击——
这孩子跟着们也是受苦,哪里养得起哟!女娃又娇贵,大嫁出去,还能指望给回本不成?倒不如不养!前儿想问问哪些老爷府里肯收,不要钱!白送过去都没人要……嫌脏!又不机灵!头发都给愁白!说不如扔算,她娘又不肯,天天在家里提着刀跟闹!女人,不就图着能给她找个好去处,自己跟着享福?
您要是肯买,给她娘,也好有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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