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人跟两步:“就见她面。”
姜昌转身,面对这个穿红戴翠妇人——比起村子里布衣荆钗农妇,她身华贵得多,件衣裳能抵普通人年收成;当真要对标城中官宦夫人,她头
他背影笔直高大,却也略显孤寞。
提灯这才听见他说:
“嫌你刻不是。”-
姜昌正在院子里捉鸡,听见外头脚步声,头也不抬,只道:“回?灶台上给你们留着早饭,趁早吃,咱中午……”
正说着,眼前视线迈进双绛紫缎面绣花鞋。
偌大阴司,人像撒米般到处都是,怎少个提灯,就空得不成样子?
他揣着玉雕悄悄跟出去,心想只路护送提灯到那个人面前,自己就离开。
若中途被提灯发现,就把小人儿拿出来,说自己是来送还这东西。
借口虽蹩脚,但总能堵人嘴不是?
谢九楼临走时千念万念,千万别叫提灯发现他,若发现,真就连提灯留给他最后东西都要给出去。
你事,他半个字也不会知晓。跟着你,原也不想让你知道,只昨日迫不得已才无处可去。”
他放下衣袍,从兜里摸出那个玉雕小人儿来:“也不为别跟着你。这小人儿你落在那,只拿出来还给你,免得你挂念它。如今还你,身干净,自然就回去,不会再打扰你。”
他将玉雕塞进提灯手中,心里好生没趣,也不再替提灯挽发,拾起衣裳就要起身。
岂料提灯道:“你当真以为,这玉雕是不小心落下?”
谢九楼不说话。
姜昌下将脸拉下来:“你来做什?”
对方没出声儿。
姜昌也就当没人,捉鸡掉头就去灶房拿刀。
“让见她。”
姜昌听见这话,先是停下脚,站半刻,又接着走。
到头来,语成谶,落个出师未捷,颜面无存。
谢九楼说:“你故意落,也不要。”
提灯自觉先前话说重些,这才见谢九楼委屈,便放低声音问:“是嫌刻得不好?”
谢九楼抿抿嘴,背过身去。
提灯还欲再说,谢九楼却已起身往回走,长长披风被他攥在手里,垂到腿边。
他当然知道不是。
那日提灯走,他回去路上便想明白,早上提灯叫他去拿奶疙瘩时说“留个念想”是什意思,这玉雕便是提灯留给他念想。
谢九楼开始回到殿里,连寝殿门都怯着进,他怕开门,里面真没有提灯。
那日他徘徊许久,最终难以自欺欺人,推门进去,果真只见到提灯留在床头玉雕小人。
谢九楼拿着那小人儿怔忡半日,只觉得空落落大殿竟叫人刻也难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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