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殷点点头,接受这个说法:“那文书呢?”
韩沐顿又僵:“已经烧。”
周殷皱眉:“那他姓名为何?”
韩沐:“这……他自己填,小臣没有看。”
国公爷口气哽住,眼神复杂地看着太常令。
周殷也不遮掩:“太常令能做到嚒?”
韩沐当即摇头:“这有碍阴阳法则,小臣做不到。”
国公爷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下下叩着桌面。
那“笃、笃、笃”之声,稳健而清晰。
韩沐听得莫名有些心慌,又添句:“若是人人都似公爷这般强求,这人间便要乱套。”
可托梦、显灵、附身,那人与鬼神沟通,要如何做?”
韩沐:“这说来便驳杂。若笼统论,占梦、星象、术数、风水、八卦、乾坤,都是凡人欲与鬼神沟通学问,民间测字算卦、庙里佛前烧香……”
周殷打断太常令侃侃而谈:“说具体。”
韩沐怔下,试探道:“古人有刮龟甲以投紫荆木之火,扶箕垂木以画沙盘……”
周殷:“再具体些。”
太常令讪讪,对面神色让他感觉自己失大职,赶紧低头,举杯喝大口。
紧接着,周殷主动提起孔捷前几日为他招过旧人魂魄。
韩沐十分配合地追问:“他是怎做?”
国公爷复述当日情形还有各物件摆放,
国公爷眉梢展,也不计较,挽袖执杯缓缓品口茶,慢慢道:“九月二十三日正午,孔捷弛马飞奔来你太常寺,急切而来,从容而去……太常令,他可不是人啊。”
韩沐心里突,呼吸屏住。
周殷随手放下杯盏:“他来做什来?”
整个摘星阁沉默,足足延续有好几个弹指。
韩沐僵硬脸孔抖两下,紧接着忽然绽出灿烂笑容来,赶紧起半身,为周殷重新斟茶,“公爷,嗨,此事您早说啊,阴阳两界有阴阳两界规则,但只要不害人作恶,都还在转圜之内,公爷明鉴,小臣没有做什,不过是为他开道滞留东都文书,也是念他在国公府禁地助过太常寺恩情。”
韩沐脑筋急转:“那……具牒?”
国公爷反问:“具牒?”
韩沐觉得这个对,详细介绍:“具牒,顾名思义,便是以公文行事向阴间传递信息,放置于神灵面前焚烧,人间*员可以官印叩黑章而焚,官职越高,所诉之事越会被鬼神阅览,越易生效。”
国公爷陷入沉默,以指轻叩小案,发出“笃”地声轻响:“还有更直接具体方式嚒?”
韩沐眉心跳,这才听出味道来,脸色变变,试探道:“公爷,您其实并不是想与冥府沟通,您是想与具体某个死去人沟通,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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