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沐沉默了一霎,没有生气,舔了下下唇,直接应下:“是,我们活该。”
但紧接着,他傲气地扬了一下头,问:“孔先生说完了自己的话,可以听听本官的话吗?”
孔捷比了个请的手势。
韩沐:“开平三年,安平王、当时的小唐侯骤逝,敌军三面来攻,陛下只能兵分三路应对,晋鲁燕地的郑王,当时实力最强,是最有潜力与我朝一争天下的,在谷口一带列阵四十五万兵马,当时的国公爷还不
偶生气对吧?不过你误会公爷了,那个不是他故意砍的,是因为上面沾染上了赵云遮的精气,今夜偷袭公爷来着,公爷也是自卫才砍了它,不信你可以去问摘星亭上任何人。”
孔捷懒懒地撩起眼皮看他一眼。
韩沐:“还有,有件事你可能不了解,公爷这个人并不信玄虚之事、鬼神之言,今夜知道是你让人偷拿了东西,太常寺的立场是主犯祭天、以安亡魂,但你是成国公府的人,太常寺要询问公爷的意见,公爷的态度是’本府不以鬼神之事加诛’,话里话外就是要宽免你死罪,我说动了法阵之人必须受罚,他说那干脆扔进禁地里去,若是鬼神也觉得你该受罚,那他们自己动手。”
韩沐像讲别人的故事一样,把今日傍晚情事娓娓道来。
孔捷听着,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没有好气:“过了今夜他就不会不信了。”
韩沐乐了:“对,别看他总是那么一张脸,今夜心里不知怎么震惊呢。”
韩沐拨弄了一下自己无名指上夸张的指套:“说到底会把你扔进去禁地,是因为公爷不懂这些,他觉得这没什么,我呢,则是错估了你的能力,没想到你一口气就把禁地的法阵撂翻了,还引了好几道天雷下来,真是把我们这些人全吓到了。”
孔捷挑剔地与太常令对视,眼前的男人应该只有二十三岁的样子,很聪明,身段柔软,见微知著,从刚刚一堆宣泄之言中听出了孔捷在意的是什么,解释得十分讨巧又到位。
韩沐眯着眼睛对孔捷笑:“孔先生,别气公爷了,他事情多,人也容易烦,平日对太常寺也从没有好脸色的。”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孔捷也打开天窗:“我不帮不完全因为他,我是不能理解你们,周殷杀降,一杀四十五万,你也是吃鬼神饭的,也知道这些鬼魂死前备受折磨,你们不思超度,反要镇压,还对外面抹消了他们,藏头露尾把法阵设在这里,这世上难道只要是事情做成功了就有道理了嚒?还有到底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要把法阵摞在东都的啊?这里这么多人,国公府、武信侯府、皇宫皇城、这天下是少大河大湖山里海里吗?偷偷摸摸做这么多事情,今日遭受反噬,你们纯属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