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朴瞪着眼,一夜失眠。
不知多久,天亮了,各屋隐隐约约传来整理洗漱之声,他游魂似的爬起来,打算去隔壁门外看看,争取即早回复,谁知门一开,隔壁那位大佬就斜靠在墙边,闭着眼睛,扶着门框。
“你怎么?”王朴吓了一跳。
紧接着王朴赶紧一脸视死如归:“我想好了!”
“我知道我知道…
四周都是各屋传出的轻微鼾声,孔捷还未想过自己会遇到这么滑稽的一幕,他今夜回来没有急着找王朴,是怕深更半夜吓人,王朴若急愧惊恐,保不准再做出些什么无法挽回之事,没想到他居然主动找过来摊牌了。
“喂!”
孔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今日长街好歹是我帮了你吧?你对孔捷干的那点事儿,我说了你还能在这里呆着吗?”
王朴嘴唇发白:“你……你想,我报答什么!”他斩钉截铁,抖如筛糠:“吸精气肯定是不行的!”
孔捷:???
到孔捷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溜烟跑到自己院外,喘着大气撑着膝盖,想到刚刚他鬼魂拽着肉身拼命奔跑,整个场景过于滑稽,他根本不敢细想,只能在心里不断辱骂自己:你大半夜找他干什么啊?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啊!不睡觉你瞎折腾什么呢!
他急喘着仰头去看月亮的方向,剧烈地一呼一吸,这会儿都快寅时了,月亮西斜得利害,一会儿鸡就该叫了,这小孩身体也真弱,喘死鬼了……
忽然,他听见自己屋门一侧的房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他扭头:是王朴。
他眼窝凹陷,穿着单薄的寝衣,浑身紧绷地看着自己,一脸的惊恐惊吓。
饶是见多识广的孔捷也懵了一下。
深夜卧房外深谈看着实在太蠢了,孔捷嫌弃地甩了甩手,一步步走过来。
“我没在成国公那告状,是因为知道你立足不容易,我不坏你;你照顾过孔捷,是他难得的朋友,我也不坏你。”
孔捷推开自己的房门,深夜里忽然朝着王朴那么一偏头:“至于今后——”
孔捷重新打理了头发,此时露着光洁饱满的额头,颇有几分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的意思,他好整以暇地歪了歪脑袋,笑得天真无邪,鬼气森森:“你是想与我为友还是为敌,我都奉陪到底。夜深了,对你的精气没兴趣,回屋想想清楚吧。”
孔捷这一晚上起起睡睡的,周殷那是假邻居,这个才是真邻居,若想留心那听得可真真的,孔捷登时收住自己的大喘气,若无其事地站直身体,维持住自己基本的冷淡和矜持。
“我……”
王朴的声音发着颤,“我知道你不是孔捷!”
孔捷翻了他一眼:“所以呢?”
王朴豁出去了:“你……你想对我做什么,你给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