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心一意沉浸在席遇的身影里,没有注意到坐过来的沈慧媛。沈慧媛那永远做作又尖利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沈执才回过神来,他收回痴迷般的眼神,又回到了平静冰冷的模样。
沈慧媛又是一番对自己幸福生活与妹妹美好爱情的吹嘘,沈执懒得理她,一个眼神也没有给。沈慧媛见他又是这样,恨得牙痒,似乎是刚刚看见他一直望着席遇,脱口而出:“啧,就算是联姻,这年头守活寡的也不多见呢。我听说,每晚可是不少人都能爬上席总的床。”说完带着嘲讽又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他。
沈执表面再冷静,听见这话心里也一瞬间窒息般的难受。与席遇有关的事,他总是格外的在意,更何况这段婚姻确是名存实亡,他们两个依旧有
愿意放弃。而席遇对爱情与婚姻没有什么要求,他很早就知道这些由不得他来做主,当时他刚接手公司,他需要更牢固地坐稳自己的位置。
继姐沈慧媛早两年已经结婚了,继妹沈慧茵正和男朋友打得火热,这件事自然就推到沈执身上。但沈执一口就答应下来,与席遇见面领证办婚礼,然后搬出了这个家。
席遇对沈执的印象很少,对他的认识还只停留在“是个好看又冷淡的男孩子”。好看是真好看,不是那种惊艳人心的模样,他的好看很安静,没有锋芒却遥远,甚至让人觉得与他隔了一整个平静无波澜的湖面,这个湖你永远也跨不过,你只能远望着他的美丽就那么兀自在对岸生长。尤其是他的眼睛,深棕色的眸,好想什么喧嚣都无法打扰他眼中的沉静。
席遇在公司楼下见到沈执的时候,心里想的还是,真好看。
沈执见到近半年都没有出现过的身影,呼吸都不自主停了一瞬,永远平静的眼神似有波澜,又很快被掩藏。
连寒暄也没有,两人一起坐上了车前往沈慧茵的订婚宴。
这场订婚宴哪怕在沈慧茵眼里是爱情的见证,但还是不免沦为关系与利益的交易场。除开朋友亲戚,大多是沈父生意上的来往对象,毕竟是席遇的丈人家,谁不想来混个脸熟。
两人一进来不久就分开了。席遇自然成了人群中心,觥筹交错,以笑脸逢迎笑脸。沈执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端了一杯果汁,眼神紧紧追随着那个人的身影。这是他不可多得的机会,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他的机会。
他好像永远都是这么优秀,在哪里都发着光,叫沈执一眼就能在人群里找到他。他每一次举杯,每一次点头,每一个转身,都从容又优雅,他的面容,他的骨节,他的嗓音好像都是专门照着沈执的喜欢长的。
他总是对着其他人笑,或真或假。但他几乎没有对自己笑过。沈执突然委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