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眧轻声唤着:“长舒……”
“不是长舒。”怜清提着最后口气,倔强地否认着,即便他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什。神魔之事,他介凡人难观全貌,如今临死才思及到几分真相。
尽管如此,他还是近乎固执地守着自己作为凡人那点尊严。
“你记住。”他说,“世为人,亦有为人骄傲。既是走做人路,就当自守为人本分。”
“上玄门第十七位嫡系弟子怜清……当举世无双。”
算得上衣食无忧。非要说苦处,大不就是练功时,师尊严厉些。尽管如此,风吹日晒,打雷下雨,师兄们都还是想方设法让少吃些苦,能让安逸就让安逸。”
“若放在寻常人家,想必孩子能这般顺利平安地长大,父母是要日日谢神拜佛,烧高香。以至于那晚你让在花灯上写愿,都不知该写些什,想来是因为以往那些年太平顺些。”怜清吸口气,嗓音有些发颤,“可早该知晓,人这生若过得太圆满,便注定走不长。”
“你看见门口尸体?”他道,“他们便是师兄,是这世上最疼爱人。就在刚刚,杀他们。”
“还去皇宫,杀垣帝。”耳边雷鸣暂停,怜清心里松,絮絮道,“这生,杀帝,杀师,杀友,是为得道,却终不得道。直以来背负在身上天命,最重条,便是上玄门掌门嫡传弟子怜清。如今看来,这天命,从开始就是错。到最后,自是成空。”
这说着,他心里却悄悄地想,若有来世,他还是只想在莫邪山上,做那个什都会,又什都不懂小十七。
糯米糕滚落血泊之中,第三道天雷声起,月光鲜红。
“垣帝说犯下杀业,罪孽难消,不怕什罪业,也不怕它难消。只是来时候路在想,早知如此,当初帝都郊外,就不救你。”怜清手心还攥着那块油纸,纸里包着那块脏污得看不出原本样貌糯米糕,“方才想起,十岁那年,自己曾遇到过个人。”
他把目光挪到玄眧头顶:“是只龙妖。有对很漂亮龙角,记得很喜欢。”
成滴泪水落到怜清面颊,他也懒得去擦,只把手中糕点拿到玄眧眼前:“那人曾同说,师尊告诉切都能奉为圭臬,唯独喜欢事,须得遵从本心。要先尝过,才有资格说喜不喜欢。”
“情爱这东西,你也算给尝过。”怜清语调淡淡,目光有些涣散起来。
“这滋味不好,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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