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静默中缓缓开口,沉稳低哑声音里自带几分威压:“今夜朕会去惠清宫找宁妃,届时劳烦二位道长在宫外等候,待那妖孽现身,便举将其拿下。”
“宫外怕是不行。”玄眧道,“那邪祟来就直冲殿内,朝娘娘身上附去,若等只在殿外,见其踪迹再追随而去,只怕会慢人步。”
皇帝抬眼看去,目光冷冷射向玄眧:“难不成你要堂而皇之守在殿内?那妖孽见你们,还敢下手吗?”
“这有何难。”玄眧道,“师兄扮作宁妃,扮作陛下。既免那妖孽伤人,又保证能二人及时捉妖,岂不两全?”
老太监正想呵斥“大胆”,却因垣帝个手势噤声。
清道长。”垣帝微微颔首,眼风扫身旁老太监,那人便喝退下属,只留他们四人在殿。
待众人离去,老太监掀开白布,起身朝他们走近,用副苍老而平稳嗓音对怜清道:“道长请看。”
那是具枯瘦黄瘪干尸,身上穿朱戴翠,光凭打扮却难以令人想象出死者生前样貌。裸露在外皮肤纹路横纵,似布袋样粘挂在骨架上,没有点血肉,整个躯体像被凭空抽干似,皮包着骨。若将那副皮囊撕开,只怕骨头也脆得碰就碎。若非老太监亲口所说,这很难让人相信是刚死不久尸体。
据老太监所言,这是陛下昨夜临幸妃子,算起来,已是死在皇帝枕边第十七位皇妃。
“陛下都是召妃子来此侍寝?”
良久,年轻皇帝闭闭眼。
“就依二位道长。”
怜清行礼告退,转身时淡淡看玄眧眼,很快便把目光收回去。
出宫路上怜清目不斜视,问道:“你觉不觉得遗漏什?”
“动机。”玄眧道,“那鬼魅若只是单纯地想要杀害妃子,为什非得把尸体送到垣帝枕边,让他日日受惊。若要加害垣帝,也
老太监朝身后皇帝看眼,见对方垂眸不言,便答道:“起先侍寝娘娘们是来此陪伴陛下。后来这宫里妖孽开始作祟,每日陛下醒来时枕边人都是这副模样,就改规矩,让侍寝娘娘们在自己宫里候驾。结果在别宫里就寝,情况还是照旧,陛下觉醒来,枕边人就成干尸。昨个儿陛下去这位娘娘宫里,临幸完便回来,谁曾想今早起,这尸体竟自己爬到龙床。”
怜清道:“那陛下没有临幸任何人时候呢?”
老太监噎,又转回去看皇帝眼,见对方还是默许,便徐徐说道:“那妖孽就在后宫随机挑选位娘娘,杀害送到龙床上。”
至此两人便明白。
若想要自己心仪妃子免受其害,皇帝就得临幸别娘娘。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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