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靖安侯在北疆连收两封京中密信,之后捉出几个刺客。”
此事赖不掉,沈鸢便道:“是折春得知小侯爷失踪,便写信请姨父小心。”
安王瞧着他道:“听闻沈解元如今替侯府四处应酬,很是风光,与往前已大不相同。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沈鸢这刻其实本该沉默,他本不该同安王说什。
安王已走到这步,并非鼓弄唇舌便可以令其罢手。
安王转动着自己畸形手指上扳指,眉目间微微显出几分戾色,却是柔声说:“如何不是呢?”
“怎,折春是怕再观次刑?”
沈鸢瞳孔缩。
他不愿卫瓒听着这话,便急促地喊声:“殿下。”
安王以为是他畏惧,这才满意笑笑,眉目间几分阴翳,道:“罢,教你人都下去吧,确有几句话同你说。”
安王进屋来时候,卫瓒已如寻常侍卫般,立在门边。
沈鸢低头见礼,安王上下端详他片刻,却如初见般和蔼,亲切长辈般慢慢指指桌子道:“坐吧。”
沈鸢并不坐下,只静静立在边上,平静道:“沈折春不该与殿下同席。”
安王便微笑说:“并不是来为难与你。”
“不过是恰逢佳节,寂寞无趣,便同沈解元来说说话。”
只是他仍忍不住问:“什叫聪明人?”
“明知忘恩负义,明知会祸及生民,陷世事于水火,仍因几分妒怨而为之,这便是聪明人?”
他说过这话,便知有些不妥。
安王却轻蔑而平淡地看着他:“不过是些大道理罢,是个读书人都会粉饰几句,可事到临头,连几两白银都抵不过。”
“人之贪婪欲壑,若真几句道理便可以罢休,这千百年来又何来征战,你又为何这些年与卫瓒
沈鸢说不出此次与先头有什差别,只是瞧见卫瓒退出去时候,目光直静静盯着他,嘴唇动动,依旧如当初那般说。
在。
沈鸢说不出自己是可笑更多,还是暖意更多,他曾经那般敌视卫瓒,如今却只因为卫瓒在场,便有莫大勇气。
这房间里只剩下他与安王。
门轻轻关上,便见得安王眉目间和蔼消散些许,说:“如今确有些琐事,想问问折春。”
“这世上听得懂说话人,已不多。”
若在从前,沈鸢闻听此言,或许不解。如今心里头却清楚,用着别人身份,背着别人过去,怎有人听得懂叶书喧心思呢。也许只有他这与叶书喧境遇相似个人,才仿佛能窥得二。
这或许便是初见时,安王待他和蔼原因。
至于后来……
沈鸢垂眸道:“只怕也并非殿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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