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举目无亲，军籍之上家人唯您
人。”
举目无亲……
林泓心在抽痛。
是
，万古川直是孑然身呢。
自己椿萱并茂，何曾想过有天父母亲不在……而万古川……孤身人这
多年。
万古川是知道
吧？
他定知道。
可为何还是没防住？
是谁？
是谁陷害他。
功高盖主……
封侯……赐婚……
婚书模棱两可，只写“将军”……
这仗，朝廷就不需要万古川……
林泓把嘴唇都咬破。
屋子里只剩两个人，躺坐。
时值深夜，屋内烛光在轻轻摇曳着。
林泓目光再次投向床铺上躺着人。
坠崖。
为何是坠崖？
乐然山人也罢，总是能救他——没想到在半路就遇见你。”
林泓喝口热药，苦是苦，但暖进胃里，感觉好多。
日之内，情绪波动如此大让他此刻有些虚脱，手微微地抖着，他对程进玖道：“多谢。”
“哎，不必言谢，在鬼方里万大哥也救过
命，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程进玖给自己倒杯热茶。
“这两座竹屋是临时在附近购下，简陋些，但胜在清幽避世，万大哥伤势要紧，近日林兄和鱼姑娘就只能凑合。”程进玖道，“已安排鱼姑娘单独住另屋子，这屋子们挤挤，住楼上，你和万大哥……呃……”
唯人……
会陪着你
林泓放下空药碗，起身朝床榻走去。
烛光微弱，屋内生有炭火，但竹屋并不保暖，屋内仍有些冷。
林泓坐到床边，注视着万古川。
万古川安静躺着，闭着双眼，温暖烛光照在他脸上，苍白面色才有些生气。
林泓突然想起今日晨时那士兵话——
所以德明帝就没想让长宁公主嫁给万古川，就没想过要让他从边关回来，是吗？
万家父子二人都在为他、为徵朝鞠躬尽瘁，绝无二心，可到头来却是他为稳固帝位可以随意舍弃棋子！
自己稳坐明堂，却把腥风血雨里厮杀人推向死亡。
朝堂中有多少漩涡……
万古川知道吗？
死在敌军刀下便罢，又怎会是坠崖？
而且是在这大战告捷时刻。
林泓现在才有心思来思考这些。
德明帝生性多疑……
世间都是“铁马将军”威名……
“守着他。”林泓道。
“好。”程进玖明白。
“多谢。”林泓觉得自己现在除“谢”已经不知该说什才好。
程进玖摆摆手，“无需言谢。”他站起身，“天色不早，早些休息吧。在楼上，有需要只管叫。”
林泓又想说“谢”，程进玖却已经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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