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如果那个哥哥再路过这里,她可以偷偷送他一朵花。
因为母亲说淮市开始打仗了,不久战火就会烧到抚临区。她要带着她去最安全的北城,她们在路上没空照料这些花,所以要尽快卖掉,不然得扔了。
女孩觉得扔掉太可惜,卖不掉送一支出去,母亲也肯定不会怪她。
于是她望着街道的尽头,那是火烧云起来的地方,等着人来。
而此时的巷子里,求饶声和挣扎的哭声渐
二人的惨死惹出了一场不小的猜疑讨论,不过在孟徐“两虎相争,两败俱伤”的大新闻之下显得微不足道了。
在这些鲜血和丑闻里,一封带着仇恨和徐致远“死讯”的信随后从冬府寄向北城。
……
几日之后,抚临区。
女孩从淮市搬回了抚临老家,母亲在小城市里开了一个花店,她就不用再向小时候一样每天背着一包晃晃悠悠的水瓶到街上卖花了。
罪孽洗清,他倒是甘愿。
冬以柏正等着他扣下扳机,可是眉间的压迫撤开了。
“冤有头,债有主。”徐致远说。
再睁眼的时候,徐致远已经从方才的阳台跳了下去,他惊诧地向下一望,只见他借着树叉和灌木,安然无事地翻出他们后院的栅栏。
亲眼见到他的身影消失,冬以柏背后的冷汗湿透了衣裳。
她仍旧带着大号的贝雷帽,拿了一个小马扎,蹲在门口看店。
从前一个带着眼镜的瘦弱男人每天都会经过这里,眼睛只是偷偷地往店面瞄一眼。女孩每次都会会问一声:“先生买花吗。”
眼镜男人会摇摇头,拽一拽从他肩膀上塌下去的公文包的皮带,加快步伐离开这里。女孩猜他是在街道尽头的那所小银行里工作的人。在那里的工作的人回家都会路过这里。
女孩发呆的时候会冥想,那个瘦弱的哥哥是不是钱不够——毕竟那个本地的小银行看起来就像要倒闭的样子——或者不知道买什么花送什么人,才会每次路过的时候只能匆匆看一眼呢。
女孩望着天上的火烧云,下午天空被一场大雨洗过,所以今天的夕阳把蓝色的幕布烧得比以前都要漂亮。
……
几天之后,作恶多端的冬建树终于死在了医院里。
子弹从他的喉咙穿透了后脑勺,竟然没人听到声响,也没人见到凶手。他在世时仪表堂堂、搅动风云,却在这样一个惨白的小房间里,丑陋又悄无声息地死去,
而冬小少爷近乎崩溃地在父亲的尸体旁跪了一天,又精神恍惚地大哭大骂了很久,他仿佛知道些什么。可没人能问他,他也不让任何人进门。
同样这样死去的还有牟先智——他的尸体被扔在了自家阳台上,恰好当天下了一场大雨,将血腥气冲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