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饭就坐在沙发上备课,到了深夜也没像昨天一样去睡觉,在客厅里点起一盏灯来看报纸。读到淮市要新上任军官的文章,盯着“孟彻”两字皱眉了很久。抚临区的混战未平,孟彻至少要延迟一年到任。敏锐的人能在淮市闻出一点剑拔弩张的味道,像是一场飓风前的宁静,而徐镇平提前调走,好像是有人在幕后牵线,故意要让淮市露出个空子来。孟彻似乎对徐镇平的“闻风而逃”有些不满,在报纸上指桑骂槐的隐喻。
俞尧看着这些字,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钟过十二点,俞尧的作息习惯驱使着他陷入困意,但是仍在客厅不走,直到睡着了。
也许是因为留着个念想,睡眠并不深,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点小动静给惊动起来。
俞尧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条毯子,眼前朦胧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自己靠着的胸膛是徐致远。徐致远好像才回来,一手抚着俞尧的后背,一手正在去捞腿弯。俞尧估计着自己昨天中午就是让他这么给抱进房间里去的。
他伸手抓住了徐致远的袖子一角,徐致远动作一停。大概是有了第一次把他抱回房间的“经验”,徐致远觉得俞尧睡觉很沉,没料到这么快就被吵醒。
非的假笑,合起笔记来道了声谢。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了。
冬以柏和徐致远本来就因为他结着梁子,这次在课堂上针锋相对,俞尧却意在偏袒于对方。无论理由是出于“重道”之心,还是故意而为,总归会让徐致远不好受。
俞尧心绪复杂起来,他空张了张嘴,叫了声:“不是的,你先等一下。”但是没有拦住。
他走到门口,看着徐致远拎着笔记走去下一个教室的背影。
俞尧下午没见到徐致远,夏恩说他请了假没去下午那节绪论课,理由是之前落下得太多要补两天赶上进度。于是俞尧按夏恩说的,又去图书馆找,连徐致远的影都没抓到,倒是碰见了吴桐秋和傅书白,年后吴桐秋的状态好了一点,脸上至少有点血色了。
徐致远正弯着腰,还没来得及松开手,抓住他衣袖的手指紧了紧。在惺忪之中,俞尧的声音柔化又弱势了不少,他道:“为什么躲我。”
他们朝俞尧鞠了个躬。俞尧问起他们有没有见过徐致远,傅书白还是老一句话:“那个……远儿他前脚刚走。”
傅书白忍不住又添了一句:“也不知道他怎么估摸得这么准的,每次远儿刚说要走,结果您接着就赶到了。我算先生的查作业时间都没这么准。”
俞尧:“……”
吴桐秋冷着脸,用胳膊肘拐了一下傅书白。
俞尧没办法,只能回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