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桐秋抬起头来看着他,徐致远说:“你把你事写下来,可以帮你投熹华日报。”
吴桐秋希望又灭,嗤笑道:“……他们不可能接稿。”
“会,你只管用笔写,交给就是。”徐致远站起来,正巧讲演结束,身后有阵掌声和欢呼,声音很远,徐致远搓搓手上红颜料,有些东西在脑子中闪而现,于是他脱口而出:“你要记着句话,’把尖刀磨尖成笔,沾鲜血当墨水,写在敌人皮肤上当纸。‘。”
“你方才想有点不对——他们做事不会没有意义。”徐致远指着后面那群学生说,“笔永远是学生武器,别丢。”
……
现在,她兄长已经失踪近个月。
起因是吴深院从前做工饭店老板找到他,老板觉得他善交际又在工部局人缘广,托他帮忙要个账。账是总办处廖德办宴欠,因当时宴上许多他国官商,廖德又满口地以国际友好为重,钱就这赊下来。
可老板不久后经营出问题,缺钱,就想把廖德赊不小数目要回来,但屡次上门都被以各种理由推辞。吴深院讲义气,得知此事后欣然帮这个忙,可是去几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吴桐秋不是没有去工部局找过,但所有人像是统口径,皆说没有见过这个人。她惴惴不安地去贴寻人告示,可全部石沉大海。这事她还没有告诉母亲,来二去她生活费用也捉襟见肘,直到她实在没有法子去当铺赊钱,在那里偶然发现自己兄长从小戴到大菩萨玉。
她问店长这是哪里来,见她那魂不守舍又执着样子,店长便心软与她说。
直至今日,爷爷仍对那个冬日正午记忆犹新。
他已经忘自己当时引用那句话,只记得那是在俞爷爷抽屉
“来当钱是个洋人,看样子像个仆从,没提起自己主人是谁。店长也不知道。”吴桐秋茫然且虚弱道,“用尽切法子,去说去告!学校找警察局,警察局就去找工部局,工部局咬死说没见过。”
她又把头埋在臂弯里,身上背着全是无助。
徐致远蹙着眉,听到身后又有人在朗诵方才那篇文章。他沉默着消化她经历,心中不知作何感想,他问道:“傅书白知道吗。”
“他知道,”吴桐秋哑着嗓子说,“他只说……让不能太过激进,他会想办法,但真不知道现在,除这样还能做什。”
“你确实不能太激进,你越是这样,他们便捂得越严实。”徐致远摘根草坪上草,在手里揉捏着,实话实说道,“做不太多事情,但……既然傅书白想帮你,可以助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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