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疼针给。”那人说,声音很平静。
叶逢安就这看他会儿,突然说道:“那是不是真?”
夏天怔下,转头看他,那人赤身裸体,伤得极重,手小心放在他战友残尸后颈上,好像希望那人能躺得舒服点。
“反抗军。”他轻轻说道,很久很久没人以真正认真语气说出这个词。
“他……不是个轻信人,”他看手里尸体,“不过有次突然跟说,说也许真有反抗军,那有天们就可以再也不用干这个。”
夏天看着他,突然说道:“当然有。”
这间“积木游戏阳光厅”已经塌糊涂,鲜血反射黯淡灯光,那位年轻战术规划尸体倒在肮脏米黄色地板上,已经死好会儿。
他死前经历可怕折磨,双眼大张,身上全是孔洞和勒伤,在自明灯昏暗光线下发黑。
叶逢安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去找散落医疗包,在血泊里滑下,摔倒在地,但终于找到枚止血针,注射到对方身体里。
他手滑,空针管从手里掉落,他张大眼睛,死死盯着战友尸体,指望他能醒过来。
他们周围,作战物资四处散落,天顶边缘黑黢黢片,吊顶碎块,能看到无数根藤蔓聚集在破洞之后,纠缠和骚动,仍在试图进来。
那人朝他笑,如此灾难之下,那是个和朋友聊到令人开心话题时充满希望笑。他说道:“当时还笑他呢。”
正在这时,外面又传来声爆炸,整栋楼都晃晃,光线瞬间大亮,但又转眼熄灭。
叶逢安突然转头去看,外面传来谁咒骂声,有人大叫某个人名字,还有人叫“撤退”,枪声越发激烈,惨叫在黑暗中沉闷地响起,死时候还在骂。
狙击手狼狈地爬起身,抓着枪就往那方向冲。
他滑倒在地,艾利克扶他把,说道:“你这伤势没法走路——”
这间噩梦般屋子背后,是更多更深噩梦。
叶逢安呆呆坐着,他伤得很重,全是刺入伤,黑红色血不断流出来,应该是伤内脏。艾利克找到个治疗包,直接把止血针打在叶逢安脖子上。他伤得很重,但从眼下情况下,赛事医疗配备不错——以便选手奋战到最后刻——能救下来也不定。
那人像是根本没感觉到,只是死死盯着战友尸体。
就这过几秒,叶逢安突然抬头看夏天,好像这会儿才意识到他们在这里。
夏天盯着外面,这间益智积木游戏厅和主战场只隔道拱形门,越过残墙,他能看到浮金七台十四楼高级会议厅已碎大半。天顶层层叠叠自明灯也大都毁掉,光照破破烂烂,仿佛噩梦中重点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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