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后,白敬安接着又睡三个小时,他睡觉时夏天在旁边擦头发,有时会有水珠溅到身上。他闭着眼睛,睡得很沉,丝毫不记得梦到什。
到下半夜,他们决定换个地方,于是穿过血管样遍布全城地下高速,在这种深度,主办方无法定位夏天惩罚芯片。
白敬安开着车,稳稳转个U形弯,从后视镜里,能看到夏天蜷在车后座沉睡——他监督他把伤口重新包扎遍——没有醒过来。
路灯光线层层掠过,路上几乎没有车,偶尔辆也是来去匆匆。
整个世界都在沉
夜色笼罩在周围,通风口有风吹下来,吹散点霉味儿,拂过前方低矮花丛,花朵轻轻摇摆。
夏天伸出手,轻轻触碰白敬安肩膀上处伤口。
即使到现在,也能看得出它曾经非常深,是那片屠宰场留下几乎足以致命击。
白敬安没动,在想象中他这辈子也不会给人看这些,他会把它永远藏在黑暗深处,光是想下就无法忍受。
可这刻他觉得很安全,虽然情况塌糊涂,呆在个废弃休息区车子临时床铺上。
最开始时留下,还有人帮他包扎和上药……他想不起来是谁,只记得朝谁说“很快会好”。
夏天转头看他。
“怎?”夏天说。
“……想到封装区事。”白敬安说,“到最后,场面很可怕……温度太高,尸体都腐败,生……生好多蛆……看上去很可怕……”
他不知道为什现在说这些,他永远不会准备好说这个。他听到自己声音在发抖,破碎又歇斯底里。
夏天指腹抚摸过他伤口,有点痒,但很暖和。
“定很疼。”夏天说。
“嗯,”白敬安说,“很疼。”
当天晚上,他们研究下废弃休息区水管,还真洗上热水澡。
水温很舒适,让人全身放松下来。夏天还在车子里找到条很柔软浴巾。
“现在做梦还会闻到那个味道……到处都是,怎也走不出来,”他说,“整个区全都是长蛆尸体,苍蝇、残肢、内脏、再也没用枪……还有尸体流出来那些……东西。街上全都是,房子里也是,点也不像……不像原来样子……不像是他们……”
他说得结结巴巴。夏天坐在旁边,离得很近,他能感觉到他散发热量,听到轻柔呼吸,活着感觉。
“最后,你就是……什也守不住。”他说,“你尽所有力量,所有力量——”
他停下来,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抖,随时会碎掉。
夏天看着他,没说什安抚话——“都过去”什——他们都知道,永远都不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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