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挺熟悉的。
管里流淌,像是汽油一般,碰到火星就无法控制。
他最初背井离乡来到杀戮秀,无非是因为有人扇了他姐一巴掌,说她是个婊子,装什么装。他走过去推了那人一把,然后场面弄得很不怎么好看……其实那杂种说的不算错,可他就是无法忍受。
他不知道他干嘛不能忍受这种事,大部分人都忍了,不都过得好好的吗。
他冷着脸,用全是血的手从支冷口袋里翻出自己的发带,把头发挽起来,紧紧束好。
然后他放下手,发现自己在发抖。
他手上全是血,把袖口浸透了,几乎染上手肘,脚边是具没穿裤子的尸体,脑袋碎散一地,乱七八糟溅在昂贵的地毯上。
他站起身来,走进洗手间,把手上的血洗干净。
整个过程中,他面无表情,举止镇定,但到了现在,肾上腺素退去,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手在发抖。
身体已经先一步反应过来,某种东西——大概是现实——像冰水一样浸透了他,胃里皱成一团,很想吐。
那是恐惧感,还有一种完蛋了的感觉。